谢辞归这事儿时晏没和任何人说,除了他们夫妇二人和李疏,再无人知晓。
是以塔木等人还以为只是单纯地又回晏京游玩,一路上的气氛倒也活泼轻松。
这次回程途中历经春霁至夏日的景色变幻,北宁还只是略微带点寒气的春季,接近晏朝时,就已经可以只穿两件薄衫了。
谢辞归下马车时见到晏浮笙看过来的眼神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浅笑着向他行礼,又一一拜别浮玥和时晏众人。
举止优雅,闲庭信步走在围过来的几人的前方,不像是被捕,倒像是被谁请去做客。
塔木等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但怕说错话给时晏招黑,一个个都肃着脸沉默不语。
“走吧。”晏浮笙笑着对浮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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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浮笙眼神复杂,看着眼前光风霁月端坐的谢辞归,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谢辞归主动开口:“太子殿下不必介怀,寻常犯人一样审讯即可,该交代的臣…谢某都会交代。”
此刻坐在这大牢里的,不是晏朝的官员,而是谢辞归,一个杀人犯。
晏浮笙还记得初次见他,一身衣衫破旧却洗的干净,挺直的脊背仿佛不会被任何外物压垮。
一句“虽在穷巷,然必将为民”让他注意到这个寒门学子。
他的状元是他晏浮笙钦点的,后来的政绩也确实证实了他的才能、抱负。
“为什么不能用律法重办呢?”
听着太子殿下话语中的惋惜,谢辞归笑出声:“您就当我谢某人是为了私欲泄愤吧,天下不平之事几何,不若由我来亲自送他们上路,也好叫他们有个伴。”
后续自然是供认不讳,证据确凿,凶手的口供都不曾隐瞒,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天色擦黑,时晏才和晏浮笙分别,先去了塔木他们住的宫殿。
“王,谢大人怎么了,咋就被带走了啊?”
沉不住气的塔木见到时晏来了,连忙上前询问,其他几个人也围了上来,显然也很是挂心这件事情。
时晏淡声将事件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塔木,但隐瞒了对谢辞归的处置,只说不会要了性命。
终究还是惜才,晏浮笙思踱半晌,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谢辞归按律当斩,可就像时晏说的,为了那些坏事做尽的恶人将一个满腹才华的臣子赐死,多少心里纠结。
最后还是时晏的话给了他头绪:“该杀的杀,有价值的扔去能发挥他价值的地方不就行了,又能赎罪又能发挥作用。”
至此惩处敲定。
塔木对时晏的话说一半敢怒不敢言,最后的处罚虽然不知道,但没要命,那应该没什么大事。
只要活着,啥都没事。
一切都尘埃落定,回归运行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