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会,陈刚又问道:“孟哥,你说这都这么久了,晓飞咋还不变呢?”
好嘛,孟俞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随便应付了句,俩人又坐了会。
后面陈刚一会问一句,一会问一句什么晓飞怎么皱着眉;晓飞怎么嘴里在嘟囔;晓飞怎么一直在出汗,要不要给他擦擦汗?
孟俞晨应付着回答了几次,反应过来陈刚是心太乱了,想起白天陈刚一定要自己带瓶营养快线给张晓飞。干脆问问为啥。
“刚子。问你个事。”孟俞晨说道
“嗯。咋了孟哥?”陈刚问道
“你为啥白天非要我带一瓶营养快线给晓飞?喝瓶营养快线就代表走之前吃了口好的?”孟俞晨好奇的问道。
“。。。。。。”陈刚低着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陈刚抬头看着床上的张晓飞,咬了咬嘴唇,又低沉着声音说道:“呵。呵。其实也不是啥事。”
陈刚又停顿了两秒,又说道:“我家之前是住市区那边的,家里在市区有套房,我还有个哥哥,我小时候,一生病我妈就买营养快线给我喝,后来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爸做生意赔钱,把房子卖了还债,搬来这边和我爷爷奶奶挤一起住,再后来我爸妈带我哥去外地,路上出车祸三个人也全死了。我爷爷奶奶带了我几年,我爷爷奶奶没钱,就靠低保过日子,等我中专毕业俩老人也没了,中专毕业后,我换过好多工作,我干活其实挺努力的!但是找的工作总是干不长要么店倒闭了,要么老板出事回家了,要么店被查了,工资没拿到多少。这次找的网管干的最长,做一年了,但是生意也越来越差。老板都欠我半年工资了。身上没啥钱,就够个日常吃喝,偶尔嘴馋就买瓶营养快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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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陈刚有点口干。孟俞晨拿了一罐可乐递给陈刚,陈刚开了罐慢慢小口喝着。孟俞晨听完陈刚说的话,莫名可怜陈刚。自己好歹家里还正常,985毕业后找的工作也稳定,一直干到现在,小有积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但是看看陈刚,赶紧安慰两句:“好了,刚子,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末世了,每个人都一样了。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好活下去。”
喝了两口可乐,陈刚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又说道:“孟哥,你知道吗?其实我舍不得晓飞,他虽然有时候会揍我,但是在他心里,我和他是一样的人,都是平等的,他听了我的经历没有可怜我,还是正常和我聊天,玩游戏。但是从小到大我周围很多人看我的眼神中都透着我很惨,我需要可怜。但,其实我不需要这些可怜,我过得感觉很开心,我只需要正常朋友。熟悉的人除了晓飞,就只有你和一楼那个女孩子没可怜过我。所以,谢谢孟哥你没可怜我,还是把我像个正常人对待。”
“。。。。。呵。呵。。。。。嗯,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听完陈刚说的,孟俞晨有点尴尬的附和道。其实孟俞晨问陈刚之前,根据这么多年的经历,其实是能猜到部分原因,但是没想到陈刚的想法是这样的。想到这,不禁又高看了陈刚一分。
俩人又聊了一会,孟俞晨看蜡烛都烧完一根了,张晓飞还是没动静,换了一根蜡烛点亮,回来坐下又看陈刚有点困,就让陈刚休息会,自己守着张晓飞。
陈刚说好,低着头眯着眼不一会坐着睡着了。孟俞晨一个人看着张晓飞,脑子里一会回忆着过去种种,一会又想想以后咋走。
半睡半醒中,又熬完了一只蜡烛,稍微清醒了下,看看蜡烛又快灭了,扶正陈刚靠着自己肩膀的脑袋,又去重新换了一只蜡烛点亮。回来坐下看张晓飞还是没变,还是昏迷着,但是看上去,好像脸色好了点。旁边陈刚睡得正香,嘴里时不时嘟囔两句。孟俞晨好奇陈刚在说啥,就凑近仔细听了听,断断续续不是太连贯,就隐隐约约听清了两句,什么“晓飞。。。运气。。。是被咬了”,什么“做老师的。。。师表,说话。。。。话”,其他就听不清楚了。
孟俞晨听了会,陈刚又不嘟囔了。摇摇头,孟俞晨又靠在墙上时睡时醒,时不时睁开眼看看张晓飞,然后又闭了眼。
不知何时,孟俞晨和陈刚靠在一起都睡了过去。蜡烛也慢慢燃尽,在最后一刻的光辉中,床上的人影睁开了双眼,盯着窗边沉沉睡去的俩人。下一刻彻底的黑暗漫卷满屋。只有窗边呼吸声和床上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