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轻咳一声,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小太监。
小太监微微颔首,走到一处,扬手将鱼竿挥了出去。
众人围坐在二层甲板上专心垂钓,苏婳只见一个闪着尖锐冷光的物件,朝自己飞了过来。
没等她做出反应,靳珩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鱼钩将她的发簪带离,几缕发丝硬生生被扯了下来,一头乌发顷刻散开。
“啊—”
一旁的文嘉怡发出一声尖叫。
苏婳抬头,只见文嘉仪手捂着耳朵,鲜血瞬间染红了她指缝和掌根。
一旁的贵女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抽气声、议论声,一时甲板上乱做一团,谁也没心思钓鱼了。
苏婳有一种预感,今日这事是冲她来的。
若不是刚刚靳珩眼疾手快拉她一下,现在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文嘉仪受了她的牵连。
苏婳立刻冷静下来,从怀中掏出帕子,给文嘉仪止血。
“嘉仪。”
文嘉仪疼得厉害,一下就哭了。
“耳朵、我的耳朵还在吗。”
苏婳听见这话,心中一惊,往她冒血的鬓边看了一眼,颤颤巍巍拿开了她的手。
耳朵前一小块皮肉被鱼钩带了起来,一直连到头皮,伤口大概一寸来长,血肉模糊,不停在冒血。
苏婳一阵心疼,不敢想象鱼钩若是再偏一点,她会怎样。
“嘉仪别怕,还在。”
靳珩知道苏婳无虞,一直盯着铁钩。
他眼看铁钩飞上了顶层甲板,一个身影在围栏边迅速消失了。
戾气在他眼中聚拢。
甲板上是建安公主和六皇子,这鱼钩,显然就是冲着苏婳来的。
六皇子在观灯宴那日羞辱苏婳未遂,反而被陛下禁足,一定会记恨苏婳。
建安行事乖张,又因她是公主,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只凭自己心情。
两人蛇鼠一窝,凑到一起只会狼狈为奸。
他立刻吩咐一旁的贺宴,“去追!”
贺宴也在看着楼上,应声跑了上去。
他是大理寺丞,船上出了鱼钩伤人之事,他没有不管的道理,上楼追人也不算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