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一个大窟窿任由寒风呼啸而过,听见父皇“准奏”二字,肢体僵硬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臣妾谢陛下恩赏。”
孙氏稳稳行完大礼,身旁是儿子的痛苦与绝望,那又能怎样?自己提出总比等到皇帝亲自发难来得好。
她与陛下年少夫妻,多少年风雨同舟共济,虽然不是走进他心间的那一个人,却也深知陛下的秉性。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在陛下还没动手之前,看在往日的情分,说不定还能保下铎儿。
“母后。”朱祁铎眼眶通红,满是受伤与绝望以及不甘,为何连母后都抛弃了他。
“铎儿……”孙氏抓着朱祁铎的手,挡在他的面前,防止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钱氏的一番苦心,朱祁铎丝毫不领情。
直到被钱氏硬生生拖出营帐,朱祁铎低垂着头,晦涩不明地暗沉雾气萦绕在眼底。
“铎儿,母后都是为了你好,”钱氏苦口婆心地规劝道,有史以来太子被废再立也不是没有先河,“先安稳度过你父皇的怒火,之后再徐徐图之也不迟,”只要钱氏屹立不倒一日,她一日是皇后,众皇子中就没有人越得过他去,哪怕是大皇子也不行。
当初立太子,陛下不也是迫于世家的压力,属意大皇子又如何,不还是立她的铎儿为太子。
当下暂避锋芒,不失为一种稳妥的选择。
跟在她身后的朱祁铎安静地可怕,若是往常钱氏肯定能发觉异样,如今脑海中全是如何保钱氏一族,朱祁铎免去祸患,自然没发现他的异常。
他如今这下场全拜朱祁锦所赐,其中肯定还有赵思衡的手笔,毕竟当初也有他参与,朱祁铎狞笑,他不好过,所有人也别想好过。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朱祁铎行礼告退,钱氏心中藏着事儿,没多想,挥挥手就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