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
企业上市的最大目的,就是“圈钱”。
高情商的说,是向市场募集资金,寻求更好的发展,而企业壮大规模,股价上升,也能反哺股民,所以这是一桩相辅相成的双赢买卖。
但河马不一样。
应该说河马金融不一样。
河马是上市企业,但看似一体实则独立于河马之外的河马金融本来都站在了上市的门外,结果却被一脚踹了回去。
因为它的野心太大了。
或者胃口太大了。
河马金融的主要业务本来就是小微贷款,通俗点说就是向用户借钱。
而它上市“圈钱”的用处是什么?
上市本质上就是向市场借钱,而它是想把从市场借来的钱然后再向用户放贷出去?
当然。
当“中间商”也不算多严重的问题,河马金融也不是放高利贷,但是河马金融不放高利贷,可它的运营模式比放高利贷更为恶劣。
高利贷起码会给接待人真金白银,顶多从中抽水,譬如借一万只给七千。
而河马金融给多少?
不给。
只给白条。
用户借一万,它大笔一挥,写一张一万的条子,让用户拿着这张纸条去市场上消费。
而因为河马庞大的用户基础,和垄断级的市场占有率,导致市场还真就认它的白条。
但白条毕竟不是真钞,流通率少的时候,有河马背书,不会出问题,可河马的野心在于,它对外发放白条根本不加节制。
同时。
用户借的是“白条”,可是还回来的却是真金白银,一去一来,市场上的白条越来越多,真钞越来越少。
小主,
实话实说。
真要比胆量,爆出万亿大雷的恒生不一定比河马强。
这还是没上市的时候,这要是上市,河马金融恐怕真敢给我一个支点把整个地球给翘起来。
当时巨大的风险被发觉,所以河马金融的上市计划无疾而终,而现在见缝插针又打算卷土重来。
“卿画姐,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不放心,河马愿意接受强力的监管措施。”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杨卿画面容沉静道:“就算按照你说的那样,我们需要的也是有足够实力的企业,而不是借壳生蛋的企业。归根结底,河马也是寄希望于向市场借钱,和几年前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宋朝歌没有不快,沉默了片刻,反而不合常理的笑了起来。
“有足够实力的企业。卿画姐,楼市就像汪洋大海,有哪家企业拥有卿画姐所说的足够的实力?”
杨卿画看着他,没有说话。
“长城也不够。”
彼此对视,宋朝歌道。
长城的确不够,但是人家想的是圈国外的钱,这就是不同和差距。
当然。
这种机密,杨卿画肯定不会说出来。
“朝歌,你可以好好的享受生活。”
杨卿画突然道,把话题莫名其妙又拉回了最开始的时候。
明明听起来非常真诚的一句话,可竟然却让一直风度翩翩的宋朝歌变了脸色,笑容先是变得生硬,随后收敛、直至消失。
“卿画姐宁愿帮外人都不愿意帮我吗。”
杨卿画对他的变化视若无睹,一丝不苟道:“第一,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第二,我也做不了主。”
宋朝歌抿嘴。
杨卿画起身,或许是看在这么多年的关系,停顿了下。
“接受失败,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宋朝歌瞳孔剧烈收缩,抬起头,怨愤终于抑制不住爬满胸腔。
“卿画姐接受失败吗?”
再光芒万丈的人,也会有难以启齿的一面。
在情场上,这位在政坛璀璨如星的杨厅的确是一位失败者。
“我不接受。”
面朝门口的杨卿画背对着宋朝歌,干脆、果决。
宋朝歌嘴角牵扯,可是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只听见对方的声音又响起。
“但是我愿意拿一辈子当代价。你愿意吗。”
宋朝歌瞬间陷入沉默。
杨卿画推门而出。
包厢安静下来。
缕缕热气从壶嘴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