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朝野上下已是议论纷纷,老夫自然要问个清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帮你出谋划策。”
长孙无忌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沉声道:
“舅舅明鉴,外甥因浚儿遇刺一事,确有想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暗中派人杀害崔、卢两家的后辈。”
“可若是浚儿前一天遇刺,后一天崔、卢两家的后辈,就出了意外,绝非明智之举。”
“更何况,此举只会将我长孙府推向风口浪尖,实在是得不偿失。”
长孙无忌停顿了一下,眼神微微眯起,继续道:
“我长孙无忌想偷偷除掉几个不成器的后辈,可谓是轻而易举,没必要和崔、卢两家较一时长短。”
“因此,这才选择派人去烧毁他们两家的粮仓。”
“只是...我也没想到,终是棋差一着,着了崔秀的道。”
高士廉闻言,眉毛皱成了一团,表情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添了几分凝重。
沉吟片刻后,高士廉正襟危坐,一字一顿地问道:
“若非你,那又是何人有此胆量和能力,敢在长安城内对崔、卢两家下手?”
“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长孙无忌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是在权衡着每一个可能。
良久,他才徐徐开口,反问道:
“舅舅以为,若长孙家和崔、卢两家因此开战,闹得不死不休,甚至最终使得山东士族与关陇世家彻底决裂,那谁获利最大?”
高士廉闻言,目光变得幽深,仿佛也在心中权衡着种种可能性。
他轻轻放下茶盏,目光在书房内游走一圈,最终重新聚焦在长孙无忌的脸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怀疑此事与陛下有关?”
长孙无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
他站起身,踱步至窗边,背对着高士廉,语气沉重地说:
“此事背后,波诡云谲,非我等所能轻易窥探。”
“但舅舅,您我皆知,这些天来长安城流言四起,一直在挑拨咱们两家与崔、卢两家之间的矛盾。”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高士廉。
“若说此事背后无人推动,我是不信的。至于是否直接关联到陛下,我并无实据,不敢妄加断言。”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背后推手是谁,其目的都在于搅动京城的这池春水,使各方势力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