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倨傲的得色微微一凝，侧目看向有着“炽天使”称呼的月娜，据说她得到过“神”之真意，是神麾下的天使，可在距离雷米狄奥斯最近的地方聆听神音，或者向神祷告。

在圣职者教团之中，月娜的地位非常特殊，就是大主教马杰洛也要倾听她的意见。

甚至里昂曾想过，如果炽天使月娜能宣称一下他是神选中的皇帝，那么他的地位将无比尊崇，无人可以撼动，举世无双，从而八方来朝。

月娜手心凝聚出一团神圣的光芒，很刺眼，宛若一轮天穹闪耀的烈阳，但同时弥漫着让人心境祥和的气息，思绪重归清明。

什么先帝转生，死了就死了，里昂只是一个“不肖子孙”罢了。

先帝赫仑·巴登纵横捭阖，统一分裂的帝国，结束了近三百多年的诸侯混战历史，是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一座不朽的丰碑。

但当今的世界和平安宁，里昂是一个纵火犯，是背信弃义之人，是灭族的黑手，他的思想出发点和先帝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圣职者教团对帝国的宣战？”里昂淡淡问道，神色丝毫不惧，还有些不悦。

该死的圣光，清醒了所有人的理智。

“这和德洛斯帝国无关，和皇室也无关。”月娜轻轻摇头，手中的圣枪绽放出与魔枪完全不同的神圣光芒，流动着纯净的气息。

“只和你一个人有关！”月娜并未具现出大天使的本尊，因为没必要，对方还不够那个资格。

“好啊。”里昂怒极反笑，道：“你当我是软柿子还是什么，号称承神之意的天使，居然是如此的偏颇糊涂，不分黑白，况且，阿拉德大陆也不是没有天使消亡的传说。”

他指的是以前黄金座堂那把天使战刃，也可能是指古代灾岸王国的寒冰天使，里昂是一国之君，通读古书，知道一些隐秘也不意外。

“你还没有察觉么。”月娜提高了嗓音，“你已经变成伪装者了，只是你还没有发觉而已。”

“一派胡言！”

里昂大袖一挥，就要挥动魔枪攻击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虚名天使，但扬起的手臂，落下的袖口，却一瞬之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背皮肤布满了鱼鳞似的鳞片，红光闪闪，气息污秽，里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双手和双足已经开始向非人类在变化。

胸口的心脏位置泛着红光，一种痛苦的感觉忽然袭来，他觉得自己的血肉似乎都烧起来了，有亿万只虫子在每一寸血肉和神经均匀分布，啃噬着自己的一切。

就像是专注于做事情的人，有的时候碰破了皮肤都毫不知晓，但等到发觉自己的伤口时，才会突然感觉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