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个位置坐久了,他总不能整日贪生怕死困在皇宫那一把椅子上。
姜邵忽然沉静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如刃,冷冷看着谢容渡。
谢容渡亦毫不退让。
帝王之怒,眼底都是漠然。
薄唇轻启,天威浩荡难测。
“你身为臣子,见了朕不跪拜么?现如今质问朕,成何体统?”
“臣自应当跪拜。”谢容渡平静道,“只是陛下身为天子,掌朝堂局势,深夜孤身行荒诞之事,现下四野不平,若出了事,微臣担当不起。”
“请陛下随臣回宫!”
姜里被监察司的司卫看着,很是无奈,看到萧姬出来,暗料大事不好,到底还要进去救个场。
于是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与萧姬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旋即沉思走进去。
“皇兄!”姜里声音脆朗,“这浮生阁的美人果然有趣啊!”
这一声音,打破屋内风雨欲来的压抑。
案几前的姜邵披着常服,面容阴沉隐晦,眸地都是风雨之色,正望着谢容渡,审视思量遍,忽见姜里,表情震惊。
从古至今,根本没有哪个公主踏足过青楼!
尤其是姜里还是一身男装,白衣风度翩翩,玉冠束发,看起来唇红齿白一郎君。
究竟是自己的妹妹,姜邵还是能认得出来。
姜里却慢悠悠摇着折扇,径直走过谢容渡的身边,他站得笔直,姜里心底轻叹,走过去,大咧咧又不拘小节的坐在姜邵对侧的软榻上,顺带拿起青瓷酒盏,倒了一杯美酒,酒声碰撞,感慨。
“我早就听说这儿的风名正盛,今日才见,以前真是虚度时日了。”
“你一个公主……”姜邵头疼欲裂,用手撑着额头,抵住桌案,“怎么会在这?”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皇帝都一个样。
“那皇兄又怎么会在这里呢?”姜里反问,斜倚软榻,白裳风流,借着这个姿势,再去看站在屋内中央的谢容渡。
玄黑官服如冰刃。
“宁国公。”姜里笑着打招呼,“你终日忙于奔波,今夜又因心系皇兄安危赶来浮生阁,想必还要抓审小人,平朝政风波,这阴暗诡谲之事,都要劳烦于您。”
灯影明暗,勾勒出监察司司主冷峻的半边轮廓。
“微臣职责所在,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