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无意打过几个照面而已。”江畋却是半真半假的说道:毕竟他没法否认当初在鬼市里行事,就发生夜游神当众显圣的事件。“也许他知道一点我的来历,但我却未必知道他假面后的身份。”
“至于他的作为嘛,于公于私的立场自然是不赞成;”江畋故作若有所思的继续道:“但除非亲自遇上并且挡了我的路,否则也不会去刻意对付他。因为代价太大,并会波及无辜乃至牵连无算。”
“此话怎讲?”裴老家主不由恳声道:“难道是你们彼此的神通和手段,在纠缠之下,会造成翻天覆地的巨大危害?”
“大抵是如此吧!”江畋闻言心中好笑,这不就脑补出来了;却不动声道:“更何况,我怀疑他和我一样,也是在这个世上别有使命;所以,若不是情非得已之下,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因为在三、五百步内,以我当下的能耐,也许能尚够胜他一筹或是短暂压制之,但却阻挡不了他的脱离。但是在三、五百步之外,显然他的手段就更具优势,一旦暴起发难就难以全身而退了。”
“所以,裴公,听我一句。”江畋又郑重其事的对着他道:“千万不要在人口密集的城坊中,与之对阵啊!不然的话,哪怕聚集了千军万马,也未必能够困拿的住他,反而造成的代价极其惨烈。”
最终从裴府拜别出来之后,江畋也感觉到了某种隐隐的变化。就像是原本刚上门拜访的贵客,一下子变成了间接意义上的自家人一般;而在各种行礼称呼中,多出些许亲切和煦、暧昧莫名的态度。
当然了,江畋也慢慢反省着此次会面中的细节;尤其是裴公最后的那些问题,所代表的间接立场和背景已是昭然若现了。而江畋可以营造出左右互搏式的诡论,也正是说被这些背后的势力听的。
无论他们相信了多少,或是信与不信;但在监守殿下遇袭的背景下,多少有所忌惮;江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就如后世那些田园拳法大师,只要抛开事实不谈,光靠胡搅蛮缠造势的网络小作文,就自信没人能够在网曝舆论上战胜自己了。
更何况,与裴府关系的进一步加深,未尝也不是一种令当权者,有所安心的策略。一个身在体制内却基本无欲无求,却又掌握了足够强大力量的人,很容易会引起上位者千方百计的试探和算计。
江畋骑乘着裟露紫一边思量着,一边看着街市上的不同风貌;沿着纵向的景曜门大街,行进到了京兆府所在的德光坊时,却被人给当街拦了下来。他不由定睛一看,却是褒斜谷之战幸存的赵士曹。
只是他现在被京兆府上下“委以重任”,成为了派遣在里行院/西京分部,协调联络相应事宜的特设代表。只见骑驴跑得满头是汗的赵士曹,低声通禀道:“甲四已达京畿,还请监司前往点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