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位法尔纳塞女爵,就是他成为侍从骑士后,所宣誓要效忠的对象;也是导致他最终下定决心,从家乡出走加入雇佣军的罪魁祸首;烈日侯爵明面上唯一的独生女,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因此,这一刻的拉费尔只觉得满心的惊喜和庆幸;因为,至少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自己已经不是孤独的,还有这么一个骨肉血亲。只是她曾及腰的长发被剪成锅盖头,脸上也被刻意抹灰涂黑。
再加上麻布的内衬和糅皮的武装衣;因此,看起来就像是个初出茅庐、嘴上没毛的骑士扈从;而不是一名本该穿着丝绸长裙和织锦披风,在诸多贵族子弟的簇拥下,出入在游猎和宴会之间的贵媛。
“既然如此,我熟悉的人只剩下你一个了。”然而,下一刻法尔纳塞的话,就让他当场不能淡定了:“那眯眯眼狐狸,我们结婚吧!然后,由你继承柯珞克的家门和姓氏,以及侯爵的爵位吧!”
“这……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决定,以后再说……”拉费尔也只能左右他顾的转移话题道:“您……您……能不能放开我先,然后好好的告诉我,城堡里都出了什么事情,侯爵和其他的人呢?”
“……”然而听到这句话后,法尔纳塞的表情突然就垮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无比低沉道:“家族里就剩下我一个;城堡里仅剩的人,也都在这里了。”随即她意兴阑珊的起身,吹响了一只哨笛。
片刻之后,这处破旧的小修道院,也被自内而外的打开了。随即走出一群畏畏缩缩的身影来,却基本是一群手持各式武器的半大小子、少年和孩童;还有几名膀大腰圆穿着镶钉甲手持棍锤的壮妇。
而后,在一片开怀大嚼的动静当中,拉费尔也随着法尔纳塞来到了,修道院顶部残缺不缺的露台上,听她说起自己离开家族之后,城堡里所发生的那些过往。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大多数贵族的选择。
就在拉费尔离开后不久,列日侯爵也受邀前往省城,而被旧派贵族所组织的王党成员,推举为了所谓“鸢尾花之光”团体创始成员之一;与宪章派背景的新贵族群体,进行持续而激烈的侵轧斗争。
最终,在持续了十数年的武装冲突和政治暗杀之后;列日侯爵所在王党,也相继击败了历代首都政府支持的自由派、共和派和宪章派;迫使国民公会对他们妥协,而默认卢瓦尔河大区的事实现状。
然而好景不长,国民公会很快就被勃艮第王朝取代;烈日侯爵却同样拒绝了来自塞纳城的册封。但是当作为王国的前任大元帅莫蒂勒,就地举起王旗号召弗兰德斯军团旧部,建立了救国同盟政府。
这位平时冷酷严峻,强调尊卑有别和阶级等秩的列日侯爵,却站在了这位大元帅的对立面上;不但在省城率领守备军进行了顽强抵抗。又在失败后逃回到了家乡,召集城堡附近的附庸和壮丁自立。
充满讽刺的是,那位大元帅的救国同盟军,没顾得上他这一隅小小的抵抗;反而是那些相继路过的尼德兰诸侯军队,如同走马灯一般轮番进攻这座城堡,并且彻底洗劫了周边家族领地和诸多庄园。
然后,紧接而至的是层出不穷的盗匪和异类;终于有一天,在里应外合之下,城堡被人在夜间偷偷打开了……虽然,在主要家族成员的奋力抵抗之下,打退了偷袭的匪类;却也为此付出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