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侯爵略显得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武玄月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废除禁婚制是什么改变?就相当于天门大门对外打开,凡是男子都可以与天门女子婚配,这对权门来说简直是百利无一害,上官侯爵简直求之不得——
要知道,这些年为了能够娶得天门女子的血脉,权门一族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坑蒙拐骗的招数都用上了,才算是把天门女子骗到手,圈养在家中,为自己家族绵延后代,传宗接代。
这样偷偷摸摸的手段,总归不光明,天门内部多有防范,这些年来天门的女子也各个成精一般,不如从前那般好骗好糊弄,大概也是权门对待天门女子不善的名声传到了天门内部,女子对婚嫁生活,依已然不如从前那般憧憬向往,这几年天门的女子资源买卖不如从前好做。
前段时日,自己的皇帝上官藩王家中庄夫人被大夫人虐待致死的事件更是在京城内外传的沸沸扬扬,造势生势,又加上前几日自己在司徒府上亲眼见证了天门孤魂,宁愿魂祭恶鬼,也要向权门一族挑战的惨案,若是说对上官侯爵内心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但是自己还要故装镇静如此,毕竟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对全面声誉大有影响,上官侯爵自当封锁消息,心中再有如何触动,却还要平静行事,不能够让旁人看出自己内心波澜。
而武玄月这一番话,当真是说到了上官侯爵的心坎中,简直是自己想要睡觉的时候,别人递过来一个枕头,不要太过贴心了。
不过,以上官侯爵敏感多疑,老谋深算的心思来讲,他觉得这件事情来的太过及时,以至于自己都不太敢完全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怕这件事情的背后不会那么简单。
万万太过顺利的事情背后,总是会埋藏着一个绝大阴谋,这是定律。
上官侯爵警惕性极强,表面依然风淡云轻,笑容可掬,对于对方给出自己这般优厚的条件,他持中立态度。
相对于这个条件的本身来说,上官侯爵更感兴趣的是,武玄月会给自己怎样一个说法,她为何会动了要废除禁婚制的念头。
到此,上官侯爵脸上表现出几分疑惑,他问道:“废除禁婚制?这……天门至尊这是何意?孤王有些糊涂了,当初天门立下这个规矩,就是为了规范天门子弟摒弃七情六欲,潜心修炼修武之道,而作为天门掌门人的纳兰至尊,为何会动了这个念头呢?”
武玄月又是戏精转世,一脸无奈道:“上官主君有所不知,这些年天门女子心性浮躁,对于修武之道的修炼功力未曾见长,倒是对吃穿打扮格外在意,尤其是新来的一批小女修,更是浮躁了极点,小小年纪吧专心于修炼之道,还扬言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祸乱人心。修武之道本就枯燥无趣,是要求修武者全身心地投入到道法之中,稍有杂念功力断然不会增进,眼看着新来的一波女子心思不在修武之道上,天门各大门派府邸又对自己的家中天女寄予厚望,偏偏这些女子心思都不在修炼上,我们天门门府实在难办,把这一批少小女子留在府上,害群之马,免不了祸害静修高徒的心智,强行赶走吧,这些女子也没有犯下多大错事,你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处置他们,再加上她们身后世家的背景,天门实在得罪不起,所以……”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适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看来若是作为天门至尊的立场确实不太好办。
到此,上官侯爵端了端衣袖,顾念长叹道:“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这般版境遇,还真不如遂了这些天门女子的心愿,遣返回家,让其嫁人不就可好?”
武玄月撇嘴苦恼道:“谁说不是呢~主君可曾知道,这些女子可都是天门世家中精挑细选的修武之才方可送入我天门修炼修武之道,世家家主对此寄予厚望,并将其树为家中标杆,逢人便夸,这若是贸贸然把世家姑娘遣返回家,这不是等于生生再打世家家主的脸吗?这样进退两难的境遇,还真是让本尊难以消受。”
上官侯爵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听到这样合情合理的回答,上官侯爵心中那一块疑惑的大石头算是陆地了几分,踏实些许,他倒是惯会说好听话,这方赶紧安慰对方心情,心中窃喜,脑海中却在不停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上官侯爵故装心疼道:“这样说来,至尊的立场确实不好办,你若是把这些女子留在府中,便是惑乱君心,惹得天门子弟清静,害群之马不可留;可若是强行遣返,就是得罪了天门诸侯王爷,怎么做都是错,说到底还是这些天门女修不懂事,这般好的机会,多少人争抢挤破了头还不一定能争取来,倒是这帮子孩子们不懂实事,惹得至尊你心烦~~~”
武玄月无奈连连叹息,继续装可怜道:“可不是吗?这帮子不省心的孩子们,可真是让本尊操碎了心,也不落好!怎么跟她们讲道理,她们就跟那铁了心一般,对于修武之道不放半点心思,天天打扮的莺莺燕燕,游走权贵之地,这目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若是她们真的跟人私奔了去,只怕到时候我对各大世家家主更不好交代,八成要落一个教徒不善的恶名了吧,可不是闹心得很!”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顺着武玄月的话音,彻底放松警惕性,张口应声道——
“所以,纳兰至尊就动了废除天门禁婚制的心思是吗?阳谋政策宽松了,即便天门各大世家的女子再折腾什么幺蛾子,这责任怎么也落不到你天门至尊的头上是吗?纳兰至尊果然高明~~”
到此,武玄月缓缓抬头,眼神忽闪邪意,她略有得意,意味深长道:“不——远不止于此,真正让我动了心思想要废除禁婚制的契机,大概是因为在司徒府上目睹了柳枝香祭魂仇杀司徒勋,恩仇血洗司徒府的事情,我想禁婚制的棘手问题,不单单我纳兰雨落面临,只怕上官主君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触吧。”
说到此,上官侯爵脸上突然阴暗了半分,只见他眉宇微挑,眼中忽邪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