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看到李小心执迷不悟,苟建翎干脆去找冯雨莹。在学校门口见到冯雨莹了,又后悔来找她。冯雨莹看到是苟建翎找她,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苟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苟建翎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年长于冯雨莹,气场决不能被她压倒。于是,她挺直身躯,摆出一副气宇轩昂的姿态回应道:“今日前来,乃是欲与冯小姐商谈要事,未知冯小姐此刻是否有空闲呢?”
冯雨莹悠然自得地从怀中取出怀表,看了一眼后说道:“稍后我并无课程安排,尚余一小时闲暇时光。不知苟小姐所谈何事?一小时光阴是否足够?”
苟建翎赶忙应道:“足矣足矣,不如我们移步至旁边的茶馆,品茗畅谈,如何?”
冯雨莹颔首示意,表示赞同,遂与苟建翎一同踏入不远处的那家茶馆。待店小二将香茗奉上桌后,苟建翎开门见山地道:“恕我愚钝,贵府既已回绝了李小心的提亲,缘何你仍对其纠缠不休呢?”
冯雨莹稍感讶异,但转瞬即逝,嘴角轻扬,笑容婉约而淡定:“如今时兴婚恋自由,我有权主宰自己的姻缘。”
“哎呀!难道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可弃之不顾了吗?”苟建翎不禁惊愕失色。
“我们自小相识,彼此了解,时间就是我们最好的媒人。”冯雨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至于我的父母,他们所说的和所做的,如果是正确的,作为子女,自然应该顺从。然而,如果我认为他们的言行不妥,我也会有自己的主见,并不会盲目地听从。苟小姐,我们都是受过教育、有知识的女性,难道你现在还坚持那种愚昧的孝顺观念,无论父母的行为是否正确,都要无条件地顺从吗?打个比方说,如果你的父母要求你嫁给你嫡亲的表兄弟,而你明明知道这属于近亲结婚,可能会带来诸多问题,那么你是否仍然会听从父母的意愿呢?”
苟建翎心中猛地一惊,春节期间大姑来她家拜年时,确实曾经提及过她年龄已经不小了,希望她能与那位比她小两岁的表弟结亲。当时,这一提议被她的父母果断回绝了。可冯雨莹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苟建翎满脸惊愕,目光直直地盯着冯雨莹。
此时,冯雨莹优雅地将手中的茶杯举至唇边,轻抿一口茶水,动作轻盈且从容不迫。她静静地坐着,似乎并不急于得到苟建翎的回应,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她开口。
苟建翎立即说:“当然不会,我父亲是医生,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才不会让我去跟我那些表兄弟成亲呢。”
冯雨莹仔细地打量着苟建翎,心里不禁感叹道:“这苟建翎心眼倒也不坏,模样生得也算周正。”此刻,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要不要撮合一下苟建翎和她的大哥?苟建翎与大姐同岁,今年二十三了;而她的大哥呢,则年长两岁,已然二十五岁了。这般看来,两人年龄倒是极为匹配的。然而一想到父母那边……冯雨莹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父亲一门心思只想让他们兄妹俩能攀上高枝,可他们哪里懂得,那所谓的高枝哪有那么容易攀爬啊!若真要如大姐一般,为了嫁进豪门而去给别人当二房,冯雨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并且豪门的生活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就在前些日子,他们兄妹三人一同去探望大姐时,大姐向他们讲述了一件惊险至极的事情:前一天她独自出门购物时,险些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小车撞倒!幸运的是,陆老板特意安排了两名保镖贴身保护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拉开,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谈及此事,大姐既气愤又愤恨,断言这必定是那位大夫人的阴谋。甚至,她还打算让身手不凡的冯雨莹去暗杀大夫人。然而,当冯雨嫣说出这般言论时,冯家兄妹三人当场被吓得目瞪口呆。他们自然不会同意冯雨嫣这么做,且不说她毫无证据,即便真的掌握了大夫人的把柄,他们也绝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大夫人娘家的那几位兄弟,就连财大气粗的陆老板都要忌惮几分,而他们冯家在上海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又怎能招惹得起这样的权贵人物呢?
“就是嘛,你父母的思想都已经转变过来了。而苟小姐您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过去呢?”冯雨莹听到苟建翎这样回答她,不禁轻笑一声说道:“如果今天不和你谈这一番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留过洋的苟小姐思想居然如此保守。”
苟建翎狠狠地白了一眼冯雨莹,心中暗自诽谤道:“谁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没脸没皮啊!”然而这样的话终究是难以宣之于口,于是她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无论思想如何进步,一个女子的清白和声誉始终都是至关重要的。”
冯雨莹听闻此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并慎重地附和道:“没错,苟小姐所言极是。在生活中的确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即便如此,我们身为女子也应该独立自主、自强不息,切不可自甘堕落,做出那些损害自身名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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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雨莹是看到上海那么多的卖身女子,她还听说过其中几个真实故事,她们不但长得漂亮,有些也曾是家境殷实、自己也有知识的女子,由于家道中落而走上那样一条路,冯雨莹实在替她们觉得惋惜。
苟建翎发现自己一点都恼恨不起冯雨莹来,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她苦笑着说:“你回去上课吧。我也该回医院去了。”
冯雨莹微笑着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一丝关切,问道:“听小心说你现在在给李叔做助手,学得怎样了?”
苟建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她低下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行吧。中医博大精深,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冯雨莹轻轻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呵呵,你跟小心真有意思,以前小心跟你父亲学西医,学做手术。现在你跟小心的父亲学习中医,你们两家,真正是互相学习。”
苟建翎心中一动,她抬起头,目光与冯雨莹的眼神交汇,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种默契和理解。然而,她迅速低下头,不想让冯雨莹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她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明白,她和李小心之间的缘分似乎已经注定。
她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她知道自己无法拆散冯雨莹和李小心,心中的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认命地认为她今生与李小心没有缘分。毕竟,冯雨莹比她早了十多年认识李小心,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阳光洒在苟建翎的身上,映照出她孤独的身影。她缓缓地走着,心中思绪万千。她想起了与李小心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闪现。然而,现实的残酷却让她无法逃避,她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一切。
冯雨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