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嫔又看着形同枯木的常仪,忧心地说道,“看仪儿这样子,那一日宫宴上,真是被那畜生吓得不轻啊,可曾找太医来好生瞧过?”
“褚太医来瞧过了,请过脉,几个医婆望了望病气,只开了几副苦药汤子,吃了些定神茶,到了夜里,又有针博士来给常仪施针,稍稍好了一些,可到了第二日仍旧是这般,夜里睡得也不安稳,常常大喊大叫的,几次从梦中惊醒,满头是汗,连枕衾都湿了,脸色煞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妹妹,也就是你在这里,我才与你说句贴心的话,这孩子可不是被人魇着,着了魔吧!”
“不会,我看常仪只是那日宫宴上被吓得,那畜生直冲冲地扑过来,莫说是一个不满十岁的稚童,即便是大人也难保被惊吓着,若是姐姐不放心,明日便是初十,是绛福宫打醮的日子,宫里刘夫人也抱病在身,听说陛下特意请了鹤鸣山的青阳仙师来打醮。”献嫔说道。
“青阳仙师?”裕妃问道。
“是啊,五斗米道宗的掌教弟子,本是个游走四方的老神仙,恰好客至万年,于是陛下特意写了御帖请他,明日便会往长杨宫来了,姐姐的绛笋阁与绛福宫也一墙之隔,若是担心常仪身上有邪祟,不如请他来,祈福禳灾,发送发送也是好的。”
“妹妹说的是,等过会儿我也写过拜帖,明日让梅裳送去,将那仙师请来,让人把这屋里收拾出来,做个道场,好歹安心些。”裕妃说道。
“姐姐快快安排便是。”献嫔说道。“只是那仙师性子有些古怪,不收金银,若是给他金银,只怕他怪罪。”
“竟有这样的事?”裕妃说道,“这也难怪,得道仙师,游离于世外,又承了五斗米宗的衣钵,多少是有些不同于俗流的。”
“姐姐说的是。”献嫔说道。
“只是那要如何酬谢他才好呢?”裕妃问道。
“说来也容易,”献嫔说道,“姐姐宫中可有纻丝衣裳没有?”
“倒是有几尺,慈溪来的素雪纻,原本是给嘉杭预备的。”裕妃说道。
“如此便好,便把这雪纻赏了他吧,权当是给他裁制道袍用的,再有……若有姐姐有玉簪子,也给他几支作为酬谢,他喜好用这玉簪束发,若是姐姐这里没有,妹妹回去寻几支,给姐姐送来。”
“妹妹哪里话?哪里能用妹妹的玉簪子?岂不是显得姐姐心意不诚了?这玉簪子姐姐宫中倒是有,只都是妇人喜好的花鸟样式,并没有男子的玉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