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三的准岳丈来家里议亲的时候,江小流正躺在炕上发呆。
透过头顶有些破烂的屋顶,居然能够看到阳光透进来,垂着的草杆在微风中摇曳着,居然还有点好看?这要是下雨,可真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中雨吧。
晃了晃脑袋,江小流坐起身,一床薄薄的被子,露着破旧的棉絮,炕桌上有一碗玉米碴子粥,还有一个窝头,漏着草芥的墙洞里有一盏煤油灯,只有一点点煤油,旁边有一盒火柴。
“咕噜——”肚子的叫声带来的饥饿感告诉他,这一切似乎都是真实的。
下了炕,江小流转了转,这个家一共三间房,江小流住的是西屋,东屋门关着,中间是一间灶房,有一个灶台,灶台上两口锅,靠墙边摆了一张只有三条腿桌子,三个凳子,家里是三口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江小流努力的回忆着原身的情况,江小流,16岁。16岁啊,自己七年前的年龄啊,七年前自己在干嘛?好像是刚从福利院出来,拜到了师父门下。
这一世的江小流,父亲是军人,三年前牺牲,部队给了一笔抚恤金,又给江母安排了公社中学老师的工作。
这样安排也还能接受,不过江小流的奶奶始终认为是江母克死了江父,对江母处处看不顺眼,动辄打骂。
以前江父每个月几十块的收入,还有很多票也一并寄回家,有了这些钱和票,江母就不用上工,在家给一家人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就可以了,一直都是村里面大姑娘小媳妇羡慕的对象,现在虽然江父不在了,但是江母得了公社老师的工作,还是不用上工,村里人还是羡慕。
二房和四房的妯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更是羡慕嫉妒的要命。
两家看江老太打压大房,就跟着煽风点火,处处刁难,连带着两个孩子在老宅也抬不起头,饥一顿饱一顿的。对自己的为难,江母可以忍,但是江母不能接受孩子们跟着受委屈,就提出了分家。
江母在中学当老师,一个月18块5的工资,这个收入很不错了,省着些吃,母子三人是能吃饱的,但是老宅认为江母的工作是老大的命换的,分家可以,每个月要给老宅5块钱。现在队里1工分能换2-3分钱,一个壮劳力一天10工分,一个月干满也才5、6块钱,所以5块钱就很多了。
江母没办法,为了不再让孩子们受气,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分家的时候基本没带走什么东西,用江父的抚恤金起了土坯房子,就带着两个孩子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