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陈彬扔掉手中的碎纸,站起身。
或许再也找不到那样对的红纸,他也不想再找了。
那样难忘、痛彻心扉的经历,只有一次就够了。
苏秀芳看了看兴致不高的陈彬,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能不知道?
她默默无言,帮儿子扫了扫肩上落的雪。
他们作为父母的,遇到这种事都如此难受,何况是两个相爱的年轻人?
这俨然成了他们家的一道伤疤。
“儿子,帮妈拿碗,蒜酱都在柜子上。”苏秀芳往厨房内走去,饺子熟了。
“勇军,吃饭了。”
“哎,好,王哥!等你们回来我再去家里给你们拜年啊!”陈勇军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舒了口气,他平时也不是个爱说话的,只是儿子结婚,这一年走动了不少人家,过年了肯定是要吱一声的。
陈勇军坐下后,往碗里舀了一勺蒜泥,“看人家王哥,带着一家人去琼州过年了,听说现在那边还穿短袖呢!”
“等今年有时间,我也带你们娘俩出去看看。”
苏秀芳坐下来笑了笑,“你不想想那得多少钱?要是坐那个飞机,来回车费就得上万了,再加上吃、住、玩,没有两万块能下来?到时候你就舍不得钱了!”
“咱家现在又没饥荒,想去哪去哪!”
“哎呀,你看你爸,又装上了!”
陈彬笑了笑,“等有机会我带你俩出去玩。”
“儿子,要我说你年后也出去走走,别在城里那小馆子打工了,工资太低,去了油钱还剩多少了?”陈勇军夹起一个饺子,滚满了蒜泥,说道。
他倒不是心疼油钱,而是儿子太年轻,总不能留在这小地方一辈子吧?
他和他妈年纪大了,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那孩子能一样吗?
只不过刚从金陵回来那会儿,孩子状态太差了,两口子也不敢多说一句。
现在过年了,他看着儿子脸上也多了笑意,才开口提了这事。
陈彬低头吃饺子,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在你俩身边挺好的。”
“这孩子,我俩能陪你一辈子吗?”
“等我俩死了,你自己咋办,一直在这小破地方啊?”陈勇军说着说着语气就急了起来。
“你这人!哪有大过年这么说话的!”苏秀芳踢了陈勇军一脚,“吃你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