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像极了主子们的心情,阴郁不定、凉嗖嗖的。
葛婆子欢喜的心里一下就如淋了一盆冷水,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看向站在屋檐下的胡管家,脸上表情迟疑不定。
胡管家不满地瞪了葛婆子一眼,却是先走进小厅小心禀道:“侯爷,还是点上灯吧,葛婆子到了。”
之前永安侯不肯点灯,坐在黑暗中发闷气。
这时候听见胡管家的话,叹了口气,道:“点灯。”
胡管家连忙吩咐外面的小厮进来点灯,很快小厅就亮堂起来。
小厮们退下之后,胡管家才喊候在外头廊下的葛婆子进来回话。
葛婆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进来行礼之后,就不说话了。
“怎么哑巴了,今儿不是很能说吗。”永安侯冷眼瞥着战战兢兢的婆子,冷嘲地道。
这是说葛婆子今天一直将老夫人这里不舒服、那里不好的病情往前院传的事。
“老奴莽撞了,请侯爷息怒。”葛婆子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却是声音哽咽起来。
“老奴在老夫人身边半辈子了,眼见着老夫人如今这情况也是忧心着急,又不知如何开解。”
“就想着老夫人是家宴上与儿孙闹了不快,心里不痛快才病的。”
“若是侯爷能去安慰老夫人几句,老夫人心里也能敞亮一些,心情好了自然这病……也就好了。”
葛婆子说到这里时眼睛早已红了,偷偷望向永安侯,又补了一句:“老夫人年纪大了,这样病下去……”
永安侯面无表情地看着为主子母子缓和关系的老仆,突然呵呵笑了一声,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葛氏,老胡,撇开身份和规矩不谈,昨晚暖香阁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也觉得一个当祖母的这样苛待孙女,做得很对?”
“你们都是在我江家半辈子的老人了,家里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瞧得清楚,心里都敞亮着呢。”
“我江家子弟几代行武出身,对庶务并没有那么用心,却也一直认定着:家和万事兴。”永安侯声音低沉,透着一丝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