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夜深人静之时,潘鹂儿窥个空儿,提着酒壶,走出内宅。出外宅大门时,就说自己奉了夫人之命要去办事。
看门的几个老仆人有些疑惑,却不敢吭声。在这府里,夫人的人高过知府的人,谁不知潘鹂儿是夫人的心腹,怎敢拦她?老仆人老来经事,自不肯造次多事,得罪夫人。
夜半三更,往大牢的一路上黑咕隆咚,人声尽寂,只有夜猫子不时寒森森地叫唤几声。
潘鹂儿左手打着灯笼,右手提着酒壶,脚步匆匆,心跳怦怦。这一路不好走,她小心看路,只怕打翻了酒壶。
不料,路边一棵大树后面,猛然蹿出一个人影!
那人动作敏捷,一下子蹿到潘鹂儿身后,一手掩了她的嘴,一手夺了她的灯笼,将她的身子紧紧揽住,拖到树下。
潘鹂儿被倒拖着走,犹自死死攥着酒壶。四周静寂,没有任何人可救命,为了活命,潘鹂儿使劲挣扎,却被那人一拳打在小腹上,禁不住一下子软倒了。酒壶终于脱手,跌在一边,麻药酒咕嘟咕嘟洒出来。
那人可不管酒壶,将灯笼放好,用一根布条将潘鹂儿绑了嘴巴,然后将瘫软无力的潘鹂儿剥了外衣,穿在自己身上,再脱了她的绣鞋,穿到自己脚上。
原来那人也是个小女子,身材比潘鹂儿略高一些而已。
那小女子穿了潘鹂儿的衣裳、鞋子,提起知府家的灯笼,来回走了几步。见自己活像个丫鬟样子,小女子很是满意,回到潘鹂儿身前,嘿嘿笑道:“造化!你这丫头儿,怎么半夜出来游荡?必是要干坏事儿,活该你遭我的手!我正愁如何去救死牢里的吉哥哥,这下有法子啦。你这衣裳和灯笼,正好借我用用。你虽然无辜,却也留不得!啧啧,你如此秀气,可惜了!”
说罢,小女子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要来杀潘鹂儿。
潘鹂儿登时眼泪直滚下来。嘴巴被绑着没法出声,唯有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