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子脚下的官员。”
那就是外地的官员,孟思容又看了一眼那男子,没再多问,只多了一句嘴。
“今日,在场的,最有钱的是哪个傻大个?”
沉星指着第一排最高的那个。
“当然是您的好表弟,陈左鑫。”
“憨货。”
孟思容翻了一个白眼,这表弟是有名的富家子弟。
这城内里外生意,都有他家的一份,所以他知道钱能夺得花魁,便来插一脚。
说到他,他便嘚瑟了,陈左鑫靠在椅背,冲着楼上荣妈妈叫着。
“荣妈妈,差不多了,咱们进来得有半刻钟了,各位兄弟都快饿死了,赶紧让流仙儿出来吧。”
“陈公子是肚子饿吗?那我这里糕点您倒是多吃些。”
“哈哈哈哈,他能是肚子饿吗?荣妈妈你别装傻充愣了。”
罗玉摇着扇子搭腔道。
瞧着一个个的吵着闹着要流仙儿出来,荣妈妈笑的更开心。
今年,她指定要大赚一笔,清了清嗓子,乐道“让诸位久等了,我这女儿,来了!”
随后,台上的帘子缓缓拉开,只见台上坐着三位女子,中间身着彩色华衣的女子,便是那让人魂牵梦萦的流仙儿。
戴着面帘,勾魂儿的双眼若隐若现,朱唇轻启,说的不是话,而是唱起了曲儿。
琴师作伴,更添风情,音是江南软语,曲是江南小曲,身段不动一丝一毫,仅是那玉手轻抬,只露出半截手臂,却是柔情立显。
众人不再吵闹,而是静静的看着台上女子,眯着眼睛,摇着脑袋,假装听得懂曲中意,在配合着佳人。
孟思容其实见过这个流仙儿,美则美矣,却是一个心思重重的女子。
她虽是来凑热闹,却并不是冲着这个花魁而来,在所有人都拜倒在流仙儿的石榴裙下时,她将目光对准了琴师之一。
她身着浅绿色素衣,乌黑的长发,梳了简单的发髻,无过多发饰,除了耳鬓间的流苏夹,其余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挽起。
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脸,可就在孟思容打量她时,那人抬起头,瞥过一眼高阁之上。
冷静的双眼,双眸泛着淡淡的微光,眼角微扬,她抚着琴,端坐在那里。
给孟思容的感觉,似每年中秋集市上频繁出现的画中女子,寒宫仙子。
目光交汇后,孟思容喝了一杯茶,看了一旁沉星。
“今晚花魁,我没兴趣。”
“懂了,郡主。”
她打个哈欠,沉星都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曲罢,大厅里又开始骚动起来。 正如孟思容形容他的表弟,陈左鑫的那两个词。
“憨货。”
他站起来,扶着腰,大手一挥,道“荣妈妈,别卖关子了,价开出来,本少爷今晚带走她。”
“哈哈哈哈……,陈公子,你急什么?得有低价,才有终价啊。”罗玉坐不住了。
他陈左鑫不是这里唯一的富家子弟,凭什么这个憨货来出风头。
见这两个已经按耐不住,要争花魁,荣妈妈喜笑颜开。
“不耽误各位时间,荣妈妈这女儿,大家伙也看到了,才貌兼备,这嗓音,这身段,整个城里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你开价嘛。”
因陈左鑫和罗玉在,他人自知没机会了,不过起哄看热闹还是有的。
“我猜,按照流仙儿的资质,底价应该在三千两差不多吧。”
底价被孟思容精准猜到,沉星也不得不钦佩,果然是在明月楼混久了,荣妈妈手一伸“底价是三千两。”
一开口,底下的公子哥儿们都交头接耳,虽是争花魁,可是以往都是一千起步,今年高了。
都不是冤大头,多数瞧热闹的,还是不愿意追价。
一个中年模样,满身绫罗绸缎的男子,凑了把热闹“三千二十两!”
罗玉嗤之以鼻。
“追二十,丢人。”
他手一伸,眼睛发光似的看着流仙儿,仆人内心深处鄙夷的看着他,给家里的外甥包压岁钱都没有那么大气。
“四千两!”
这是罗玉的价格。
“我猜我那傻兄弟,是五千。”
孟思容说道。
“我觉得是四千五。”
“赌一把。”
“赌什么?”
“赌你穿女装,我穿男装。”
“好”
孟思容和沉星已经赌起来了。
陈左鑫知道,此时此刻,是他和罗玉的较量,他大手一挥。
“四千加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