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教习眼看着情形不太对,故意大声的对她问道:“必须要现在吗?”
农课教习点了点头说:“嗯!我才从他那里过来,挺急的!”
看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负责教习抬手指了指正怒目相对的两人,仍大声的说:“就要我一个人去,没找他们?”
农课教习想了一下,仍是点了点头说:“老农没有说,他只让我来叫你。”
负责教习与她共事以来,头一次生起‘她怎么这么笨’的想法,拍了拍脑门,无奈的回道:“知道了,谢谢你传话,我一会儿过去。”
农课教习听到负责教习确切的回复后,留下了一句:“你们继续。”然后,便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连同正发生矛盾的两人在内,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目送着农课教习,待她出了教室并关上门后,气氛才又恢复成她没回来时的样子。
负责教习能猜到老农现在应该很着急,知道他每晚一会儿去,便又会加深一分挨骂的风险,可眼下他所负责的三年班,也有要爆炸的险情,他怕他现在走了,老农也许不会骂他,但班上发生师生冲突,老农迟早还是得收拾他。
去又不能不去,走又不能轻易走,一个脸皮厚不认账的老同事,一个脸皮薄易动怒的新学生,他执业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觉得当负责教习,真的是太难了。
学社生们看着讲台附近的场景,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唯独诸葛钢蛋身侧的史文雯,脸上却没有一点惧色。
她扭头看了看一脸为难的负责教习,又回头瞧了瞧仍在顶牛的两人,突然灵机一动,蹲了下去哭道:“都怪我不好,都是因为我太笨,要是没有我,你们也不会……”
哭诉都还没来的及说完,诸葛钢蛋已然慌的一批,牠不再与华文教习置气,而是蹲在史文雯的身侧,满脸焦急不知所措。
华文教习本还想斥责诸葛钢蛋两句,见站在一旁的老同事,一脸愤懑,当即咳了一声说道:“诸葛同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写完的这本《鸿庐帖》,我会替你寄到儒家学社去,那什么,时间不早了,你就和同学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吧!”
他话说完,没等到诸葛钢蛋的回话,便被负责教习连推带搡的撵出教室,至于那本书帖,当然也由负责教习扔到他的手上。
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学社生们,见教习们都走了,各自作鸟兽散,由另一个教室门蜂拥而出,教室里,只留下急急忙忙的诸葛钢蛋,与因为是装哭,所以不好意思抬头的史文雯。
明明已经是初秋时节,农家学社三年班的教室里,却有着一缕春风醺煞人,好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