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如此,孙宇和终于得空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瓶,端起满杯的酒,对着两人说:
“我酒量不怎么样,肚量倒是挺大,今儿个一个疏忽大意,导致你俩从少男少女变成了成年人,啥也不说了,我先干一杯,以示赔罪!”
仰头喝干,翻杯示空,又正杯朝上,执瓶再倒一杯,又端起杯继续说:
“说实话,我是阻止过你们吃那个小枣子的,只是你们自己不听,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主要责任在我,你们自己的责任,怕也是跑不了的,作为曾经的教习,没有教导好你们,该替你们担责,我再干一杯,以示惩戒!”
仰头又喝干,翻杯再示空,继而正杯再朝上,执瓶倒下第三杯,已是面红耳赤,却仍再端起酒杯说:
“这第三杯,当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个预约,你二人本情投意合,因各自的原因,至今不能互诉真情,今日之事,也叫歪打正着,他日连理之时,可别不备上我的那份喜酒呀!我……我再喝这一杯!以示……以示祝贺!”
仰头勉强喝干,翻杯一滴也无,正杯又一次朝上,这次未再倒,扶着桌面,缓缓坐下。
周圆圆瞧孙宇和硬是连敬三杯酒,还说出那样的言语,本无酒意的脸蛋,渐渐变得通红,她伸出脚,偷偷踩了林镇孙的脚面,林镇孙这才反应过来,喝干自己杯中那点酒,站起身来,拿过酒瓶子,先给孙宇和斟上一点,再给他自己倒满一杯,放下快要空的酒瓶,端起杯对着孙宇和说:“孙宇和,我们兵家学社有句老话,能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的,都是真弟兄,之前我多有得罪,你别在意,我敬你一杯!”仰头喝干,轻轻摆杯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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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和强忍着酒意上涌,端起自己的酒杯,向林镇孙拍了拍胸脯,笑着说:“卫生间门口的承诺,我说到做到,你小子这会儿不会再说我欺负你了吧!”
林镇孙直视着他的眼睛,趁着酒意尚在,朗声说道:“除非我是个瞎子聋子,不然的话,我会到现在竟然还认不清你的为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打扮成那样来找你吗?因为我被你的人给通缉了!从小到大,我为了‘孙宇和’三个字,吃尽了苦头,那个让我恨了你十几年的人,最近,却又让我学你的长处,你能想象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是有多么的崩溃吗?这次演习,他原本只是让我来看看你是怎么应对的,说白了,又是让我来学你,他那个说话的表情,甚至让我觉得,我要是个女的,你老婆肯定不姓沈,我当时都恶心的吐了,他却非逼着我来,我只好来了,来了之后,我却听说你疯掉了,奇怪的是,当时我竟有点难过,在那之后,我被你的人追着,在盐正省窜逃了整整两天一夜,于昨天晚上才偶然碰见了圆圆,她救了我,给我讲了她的见闻,说是有好多盐正省的民众为你祈福,因此也有很多人被持证神只欺骗的倾家荡产,其实我自己也看到了很多,可我气不过,觉得应该只是你会演戏,博取无知民众的同情,这才让圆圆替我化妆,偷偷找到你这里来,验证一下我的猜测的。”
听林镇孙说出这些,孙宇和早便放下酒杯,抬手遮住已是泪眼婆娑的脸,他既同情林镇孙的过往遭遇,又为盐正省民众的财产损失难过不已,这一切竟然都只是因为他。
见他竟当着自己与周圆圆的面,毫不避讳的掩面痛哭,林镇孙终是没有了最后一丢丢的怀疑,这种能当着外人的面痛哭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坏人,哪里的坏人会这样软弱?
“孙宇和,不,孙教习,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已经不会再恨你,伤害民众的人也已经罪有应得,你不必太过感伤!”
“小林,你不懂啊!你说的那些,并不会让我忍不住落泪,主要是我一想到,这一切竟都是因为我,我怎能不难过?我本无心害人啊!”
“孙教习,怎么会是你害人呢?至多算是与你沾点边,我恨你的时候,觉得春花凋零秋叶落尽,都是因为你还活着,如今不恨你了,反倒觉得,那些个蝇营狗苟的胡言乱语,压根也怪不着你,都只是些庸人自扰,你自己又何必做个首当其冲的大庸人呢?”
“是啊!教习,小林说的对,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护,在我们这些同辈人中,您绝对是独一份,您都惭愧成这样,那我们岂不是都不要活了,请您别这样,难道说您是想借此逃避您正在给我们俩赔礼道歉的现实吗?”
闻听两人夫唱妇随式的劝慰,孙宇和抹了把眼泪,看向两人,轻声说:“我寻常也不这样,怕是今日酒吃的有些急了,既然你俩都好言劝我,不若我三人一同用些菜肴,再慢慢共饮吧!”
林镇孙望了望周圆圆,见她点了点头,遂笑着答:“这样最好,免得浪费了这一桌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