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先生你看看旁边的周泽年啊为什么要点朕?!
被突如其来的王太傅的提问折磨的小皇帝像是霜打的茄子,看起来很是难过,三位伴读中和他关系最好的谢然是个桀骜不驯的大孩子,虽然已经八岁了但依旧不甚尊敬师长,不敬皇权。小皇帝身边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敢同他称兄道弟的世家子弟,觉得分外新鲜,也默许了谢然的僭越。而太后的态度是,幼崽有自己的交往方式,不必过于拘束,完全是纵容的态度。
谢然悄悄凑到捂着脸暗自神伤的小皇帝身边,避着正在给周泽年开小灶的王太傅,用气音同小皇帝悄悄说:“陛下,不要难过,我今日来得早,把王太傅的戒尺藏起来了,大周来的那个的书也悄悄放在后头书架的隐蔽处了,找起来很困难,陛下就等着看他被骂吧。”
小皇帝有些震惊地放下手,悄悄离谢然远了一点。他该怎么告诉自己的小伙伴,勤政殿周围全是太后派来的暗卫,还有一部分是周泽年手上的黑骑卫呢?还有,云夏习武,就算是这种距离他也能听见啊!!
小皇帝为自己的小伙伴默哀,决定先和小伙伴绝交一会,免得被迁怒。
而王太傅,今日没空收拾调皮捣蛋的谢然。王太傅虽无实权,但建立了不少私塾,不少京都中不少官学还会请他去讲学,王太傅虽已经极少再收徒,但一辈子都在讲学的他自然不会拒绝将毕生所学传授给更多人,临近这一年的秋闱,不少京都学子求贤若渴,王太傅近些时日颇为忙碌。
而答应太后给周泽年取表字之事便一拖再拖,太后知晓每次秋闱前王太傅都很是忙碌,也并未急着催促他,但王太傅自然不可能忘了此事。且不说表字对男子而言有多么重要,光是这些时日教导周泽年,王太傅便越发喜爱这个谦逊有礼的弟子,想着若是表字取得太过匆忙,怕是会委屈了周泽年。
周泽年这段时日被齐雅韵的话折磨了好些时日,根本就没想起太后当日许下的众多承诺其中的一个表字。
对周泽年而言,表字并非是很重要的事物。当年活在深宫中,中宫皇后因着母妃的缘故一直打压他,对他所受欺压视而不见,虽说后来碍于朝堂上大臣请愿将他送入尚书房,但在尚书房教导习文的先生是太后的人,周泽年自然不可能从尚书房中学到什么。
所以表字于他,只是一个新的名称罢了。周泽年真的不甚在意。
但王太傅却不这么认为。王太傅神色肃穆,看起来颇为在意为他取表字一事:“冠而字之,敬其名也,若是有名无字,旁人该如何称呼你?表字可不是随意的事,不少端方君子的表字代表其品行,老夫也盼望着你能学有所成,不负期许。”
周泽年正色:“泽年牢记先生教诲。”
王太傅对周泽年悲惨的过去多少有点了解,太后并未瞒着他,或者也是存着几分靠着周泽年过去的经历打动易伤春悲秋的王太傅的心思,而王太傅也正如秦太后所料,为着周泽年过去悲惨的经历扼惋。
王太傅摆摆手,不甚在意地扶起意图行礼的周泽年,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子,语气带笑,甚是欣慰:“此次取字并非正式取字,不必行礼。待你行了及冠礼,老夫自会当场为你加冠取字。”
周泽年顺势起身,不卑不亢:“泽年谢过先生。”
王太傅笑眯眯的,感受到周泽年对取字一事有了期待,不再如同前些日子那般魂不守舍,心下满意不少。
小皇帝悄悄探头,王太傅站在周泽年桌前,提起桌上的狼毫笔,写下草书“润瑾”二字。
狼毫笔质地较硬,本不适合初学习字者,周泽年确实缺失了习字的教导,但他坚持使用狼毫,王太傅沉思片刻,最后应允了。
周泽年有些怔愣地盯着纸上的两个大字,王太傅擅写草书,笔走龙蛇但便于辨认,“润瑾”二字其实很好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