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认识刘云生,但是事儿是一件事儿,所以谁派我们来的并不重要。”我点了一根烟说道。
粗旷的江风吹的烟火一闪一闪的。
“有事儿就说事儿呗,这大半夜的你给我整这儿来干啥啊?”老头揉了揉被绳子绑的有点疼的胳膊有点不乐意的说道。
“王叔,那些咱就不说了,你觉得你总组织这些老百姓去闹,去上访,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我皱眉问道。
“呵呵,解不解决问题那是我的事儿,跟你无关,你把我绑过来是啥意思?”王福德听我这么说沉着脸解释了一句。
“别告了,这么大岁数了,你说我们几个祸害你一下你这体格能受了吗?拿着钱走吧,去别的地方买个房子,消停一养老,多省心啊。”我挺佩服话语实在的劝道。
“呵呵,走?岁数大了,走是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我坟地都挑好了,现在就等着住进去呢,你们信吗?”王福德从兜里掏出半盒皱巴巴的白灵芝点了一根,一股辛辣的汗烟味道弥漫开来。
“你们要是因为这个事儿想提前让我搬进坟里,我也认了,因为自从管这事儿开始,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说,你就是让我可劲儿活,我也过不了几年,但是只要活一天,我就得对得起那些相信我的老百姓,不能临了临了让人家戳着脊梁骨骂啊,”老头对生死看的很淡的说道。
我听他说完一愣,因为从小听说的都是哪个哪个村长贪污了,哪个哪个村书记圈钱跑了,但是从来没听过有村官为了村民的利益,能提前为自己把坟地选好的。
胡来他们几个听王福德淡然的像是安排后事,情绪也很动容。
“王叔,你这么做值得吗?”我挺不理解的问道。
“值得吗?呵呵,九几年那会儿,市里说要跟韩国合作开发农场,当时咱们市政府手里没钱,要以少量的钱征收农民自己开荒的土地。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不同意,因为国家要收回的都是我们这些农民起五更爬半夜自己开出来的地,那是跟老天爷那儿抢过来的,之前那都是大草甸子,都是藻泽,经过好几年的耕地,养地,终于变成农田了,你给点钱就给收回去了?但是当时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把地交给国家经营会比我们自己经营要好得多,毕竟是国家级项目,所以力排众议把地都交出去了,谁曾想这合作没等开始就结束了,但是地却没还回来,说是由市里继续经营。那好,我们也不说啥了,但是这地越来越少,小伙儿,我看你也挺明白事儿,你说少了的地去哪儿了呢?那不是小数啊,那是几万亩土地啊。”说到这,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村长话语激动,眼中含泪的嘶吼道。
“所以既然当初地是我主张交出去的,那我就必须再把它要回来,我当了大半辈子福祥村的父母官,必须尽到我的责任,除非那帮人把我弄死,要不然我就会一直要下去。”老头坚定道。
听到这儿,我于心不忍,内心十分纠结,面对这样有风骨的老人,实在不忍心这样对待他,但是我更清楚,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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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说实话,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你这样的村长,这点我佩服你。”我诚恳的说道。
“但是你想没想过你家里人?”我皱眉问道。
王福德听我这么问之后一愣,随后问道:“你啥意思?跟他们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