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炔德听到花婶的喊声,只觉得不妙。
昨天晚上他折腾到凌晨才完工。树干太重了,他拖着走了三趟已经力竭,实在拖不动了,加上已经凌晨,会有早起的村民发现他。
于是他把树干藏在山坳的荒草窝里。
今天带记者过来,故意走了反方向的路,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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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阻止大伙儿:“现在替玲花抢收要紧,大家过去又要踩坏不少水稻。村长,你召集大家伙帮着玲花采收,让记者朋友们接着去拍摄,这样两全其美,不浪费时间,也不浪费粮食。”
有爱看热闹的,三两下踩着空地跑到尤安安面前。
“村长,这儿真有一条树干,得有腰那么粗啊,上面还有绳子。”
“这哪里是个树干,这就是个磨啊,啥稻子也经不起被这东西压一轮。”
闻言,爱看热闹的都往这个方向跑。
崔老大已经挖开了田地里的排水沟,田里剩下的水渐渐往外淌。
村长意识到情况严重,大喊一声:“都给我回来,都不许往地中间踩。一会儿挨个脱鞋,谁脚上有泥,就是谁干的。”
他这么一喊,看热闹的人连忙停下脚步。
等田里的水完全退干,露出泥泞的土地。
“村长,站在高处能看到,地里有两排脚印,还有木桩压过的痕迹。”
崔老大气道:“是谁干的,站出来!”
“村长,您要为我们做主,这个人是不想给我们兄妹俩活路,想饿死我们。”
村长脸色也冷下来。
“是谁干的,最好现在站出来,毁坏多少粮食,就赔给崔家多少粮食。别等我查到,等我查到,就没现在这么容易解决了。”
显然,他的话说完,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相互猜测。
但崔家平时在村里不声不响,崔老大老实巴交,玲花热心肠,不可能和别人结怨。
尤安安道:“村长,树干和绳索上的泥土还没干,说明这个人刚走没多久。
而这个人要背着绳子拉树干,衣服肯定会被蹭脏,一个浑身是泥的人走在路上,目标太明显了。”
大队长道:“在附近搜搜,看能不能找到脏衣服。派两个人去查,今天早上谁家洗衣服,或者家里有没洗的沾满泥土的衣服,记录下来,挨个盘问。”
他和尤安安想到一起了,这人不敢穿着脏衣服回去。
尤安安却道:“不用那么麻烦。”
村长磕了磕烟袋:“怎么说?”
尤安安道:“他没换衣服,而且他现在就在人群里。”
村长皱眉扫视一周,因为是和电视台一起来的,平时光膀子的小伙子们也都把背心褂子套上了。
有人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换衣服,衣服上有脏污,但没有谁的衣服上有明显的泥巴点。
如果按照他们猜测的,那人背着绳子拉木桩碾压稻田,身上应该从上到下都被砰成泥点子,连头发上都会有。
大队长问:“小尤同志,这么说,你是知道是谁干的?”
尤安安直接看向曾炔德:“曾同志,麻烦你把衣服脱掉。”
从她视线看过来,曾炔德就预感到不好,他故作不可置信:“小尤同志,你是怀疑我?”
他笑的落落大方:“你怕是误会了,我昨晚上一直在办公室写论文呢。”他捋起袖子给尤安安看,自嘲道,“我们搞学问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么粗的树干,我可背不动。”
大伙儿都被他逗乐了。
“是啊,小安大夫,曾同志是搞学问的,他干什么要跟我们庄稼人过不去。”
“曾同志,你那小身板别说拖木桩了,能不能拖动十斤稻子啊?”
尤安安不为所动:“既然不是你,脱了给大伙儿看看,自证清白。”
“胡闹!”曾缺德脸色骤然变冷,“我们是来调研的,被你栽赃就罢了,我要是脱衣服自证清白,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斯文何在?”
杨佳怡跟在尤安安身边,感受到尤安安和男友的剑拔弩张,忙道:“是啊安安,他是学者,当众脱衣服不好看。何况还有电视台的人在呢。”
尤安安没理他们,给崔老大使了个眼色。
崔老大扔了农具,要上去脱曾炔德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袭击研究学者?”
曾炔德话音未落,这边玲花先一步抢在哥哥前面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