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君子作品之绿叶与雪

第45章大君子作品之绿叶与雪

鹿父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驱使,给我看了很多大君子读书时期就开始发表的作品。鹿父讲鹿母在读书时候就是尖子生,她的文笔相当了得,这也是我们女儿鹿语有那么好的文笔之风的原因,她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良基因。可以说,你看到大君子的写作风格,就能知道鹿语的写作风格。翻看着大君子的作品,让我爱不释手。

绿叶与雪——

也曾去过很多城市,却也没有走出北方这一圈。因此,自打儿时起,还没有尝过生活在南方是一种什么滋味,总也腾不出那么多的川资到南方体验、周游。

有时常想问别人,南方冬夏常青,便不会有落叶了是么?树叶从来不会变黄枯落,不像北方秋季时节,满地飘落的是一层厚厚的黄色,踏上去软软的,比地毯还要舒服,对么?可是每次都没有敢提问,担心人家笑话,连这一点常识性知识都不懂,书不都白读了么!不是傻子吗?我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想到了南方的你,悄悄地向你讨教:树,没有落叶,又如何归根呢?如何“化作春泥更护花”呢?

几年前得知你已开创一番事业定居南国,很是欣喜了一阵子,终于有朋友在南方了,终于可以找到答案了!

你回答我说,南北方的树是一样有落叶的,只是叶落归不了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已经过去,受人冷眼、招人排挤的生活已经改变,自己也安居于南国那一片乐土,匆匆济身于茫茫人流之中,很是惬意、很是坦然、很是快活。惟独爱情仍没有个结果,不免的偶有思念、惆怅、失落之感,这种时候也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北方的雪为什么从南方带去一身的温暖和阳光,却烤不化那粉一样细细的、薄薄的、柔柔的雪呢?

我提出的问题,你为我解答的本就不尽人意,相反又向我发出令我愕然的问题。

其实北国的雪是很容易融化的,哪怕手指间一捏的温度,它也会在一瞬间融化的。可能是你来的时候已是冰天雪地的三九天了吧,加之遥远的路途,跋山涉水,不经意间将特意带来的阳光丢失了呢?

你说根本没有的事。从南国踏上征程启程的那一刻,就是一身的盔甲武装起来的,生怕途中有闪失,刻意这么做的。里面裹满了温馨和厚爱。怎么会丢呢?根本没有丢下!

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因为你从未说过一句谎话,也不曾知道语言里还可以包藏谎言。

我是踩着绵绵的雪长大的,对雪情有独钟,依恋母亲也不曾有依恋雪那样缠绵,那样刻骨铭心。好多好多年以前,当我把心底的那个影子,送上南去的列车上的那一刻,那种感伤、那种落魄,简直要将我扼杀。那天,漫无边际的雪轻盈盈的抚在我的面上,融进泪水,滴滴滑落。像儿时偎依在母亲的怀里一样,依偎在漫天大雪的、宽厚的、慈爱的怀里,享受着爱的抚慰。于是我冷静下来,忍受着长长的数年的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竟是雪将我的心融化了。它已经成为我一生中的期待。

直到找出那个南方的“落叶”的问题,才发现自己已在“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国旗下活了三十四个年头了,联想到你“披满阳光却焐不化北方的雪”其实是伤在同一处的,心中便平衡了许多、欣慰了许多、幸福了许多。

然而,只怕北方的雪受不了南方的过分温情的灼热,烧伤了自己,也担心回到南方后的你卸掉盔甲,再不是全副“武装”里面的你了。

你骂了我一句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狐疑瞎掰!明知道让南国的绿叶漂流了近十年,该到落叶生根的时候了,还是在用北方的雪覆盖住了南国的绿叶娇景。埋怨我是扼杀生命绿的罪魁祸首。也只有我才能托起那一片绿叶!你说。

真的么?

我相信,我不再怀疑。因为眼前正落着雪,我张开双臂拥雪入怀的一刹那,列车已载着一片南国的绿叶,向北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