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线攒到几斤或十几斤,便可牵经上浆织造,这个操作是跟织麻一样的。
大多数年轻妇人此时是在家纺织。毕竟麻布和棉布比麻丝或棉花贵多了,卖了也好交徭役银子,剩下的则给家里人添件把新衣裳好过冬。
也有部分没种花或者花少的,或者有空闲老人家、小孩子会去摘金樱子、野葡萄回来酿酒,或摘野柿子回来晒柿子干,或进山检甜槠、苦槠、栎子、毛栗子等山果回来,既可做豆腐又可喂猪,米不够时也可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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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进山摘无患子果存着用来洗衣裳、洗头发。不过据说那果子长的地方离得远,去的人也不多。
何氏也跟着众人去捡了几次苦槠。回来后按黄氏和张氏教的方法,晒几天后把壳敲掉,放在箩筐里泡在水里几天。再搓去外皮、磨浆、过滤。得到的滤汁沉淀后去掉上面的清水,再用水浸几次。
得到浓浆后,在锅里将水煮开。把浓浆倒进去,搅匀,看颜色变成褐色半透明后,再倒进木盆里晾着。成型后切成大块泡在水里去涩味,苦槠豆腐就做成了。
栎子豆腐做法相同。
若是吃不完的,还可切成薄块晒干或晾干了夏天吃。
若是喂猪,则在果仁浸泡好后砸碎了直接拌猪草煮。
毛栗子和甜槠则是甜的,直接煮或炒着吃都不错。
这些果子的浓浆还可澄好后把粉子晒干收藏,要用时烧一锅水将调好的浆倒进去煮熟便得到新鲜的豆腐。
男人们则是忙着给自家的树松土,挖塘泥给树上肥,拾粪沤肥,烧石灰蚌壳作成灰浆刷在树干上防虫,编草毡给树木保暖。
桑树要剪枝松土上肥,枯叶子收起来喂牛喂羊。油茶、花椒、苎麻、白蜡树和各种果树要松土施肥。
有空闲的还要去打乌桕子。把外面的透明蜡质层舂下来熬成皮油,可以做蜡烛。里面的籽榨成了清油,可以点灯。
或者到老远的岭上摘野生油桐。到山里的松树上刮松香,樟树上刮樟脑,漆树上刮野漆。
种田地就是肥多人勤。肥料来源不多,也就是猪牛羊鸡鸭鹅狗粪及下面垫着的草,烧火后剩下的火灰,茅厕里的存货。每一家都有自己的茅厕,是专门积肥的地方,人都轻易不去别人家的茅厕上厕所。
为了积肥,有人一大早沿着牛路拾牛粪和狗粪,鸡鸭鹅晚上在笼子里的粪和垫的草自然不会浪费。甚至冬天割草烧灰。村子里的阴沟、池塘、水沟里的淤泥都要起出来,挑到地里去。
天开带着徒弟做木活。他接了个成亲用的打床、箱柜的活计。那些松土上肥的事就交给两个儿子去做。
十月收高粱、冬荞。
等到入了十一月天气变极冷,几个甲的人约着榨油后去广东廉州府换盐。急着用的人家早在十月收了茶籽后不久便开始在油榨房榨油。
油茶籽核要先烘出香味后用牛拉着大碾石碾去壳。风车车去壳后,再炒籽仁。然后用环形碾石碾碎蒸透,再打进一个个用稻草垫底的模子里踩成一板板的小圆柱形。成排放进大榨木的油腔里。用好几人拉着巨大的榨油木撞击油腔,油便挤压出来。
前面的工序多是各家自己做。后面的榨油过程则是大伙协同作业。棉籽油、乌桕油、油菜油、油桐油都是这么榨出来的。
剩下的一板板茶枯既可肥田又可杀虫、药鱼,还可煮了水洗头发、洗衣裳,再不济也可在冬天缺少柴禾时烧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