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开忙劝:“没事,一些杨梅而已,又不酸,吃吧。”
倩倩早在天开讲话时就将果子塞到双喜手里。然后直到一边,边吃果子边听周围人说话。
何济源与天开相谈甚欢,后者坐在他旁边的草堆上,两人讲的是杨梅的品种及种植要点。你一言我一语地有来有往。
一个说火炭梅果子稍小,另一个说糯米杨梅果子大,就是稍酸。然后又谈到作物的产量和收益。
“今年不行,雨水少,有的地方能赶水和车水的田还行,谷子一穗里有半穗是瘪谷还是好的,缺水的田里大部是瘪谷,耐旱的豆子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你们那里如何?”天开有些无奈地看着天,脸色不太好。
“还不是一样受了灾,只是我们那里的沟渠深广一些,又提前打了深井,总是可以赶水和车水。”何济源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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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里也是车水?”
“是的,只是用的牛多一些。”
“喔,用牛拉的啊,那一天要蛮多牛的吧?”
“还行吧,一天四班,一班要三四个。”
“那尊家蛮多牛的吧?我们这里都是人车。一家多的有两头牛,少的一头,没有牛的人家占三成还多,都不舍得用呢。”天开对养牛多的人家很是羡慕。
他是精于养牲畜的。
那牛别看是吃草,草也有很多种,哪种适合鲜用,哪种适合干用,苜蓿添多少,豆子多少,米饭多少,甚至是否加鸡蛋鸭蛋,加多少,都有个数。
几日篦一次毛,洗一次身。牛栏每日里熏几次蚊虫,牛虱子要如何防治,如何让牛长膘,都有讲究。
不讲究或不精细的人家,那牛从年头到年尾都瘪着肚子,肋骨都露了出来。
“就算三四头轮着用,拉不了好久牛就大汗淋漓,要卸下来休息喝水吃草料,不然几天就瘦了。”何济源微笑,似乎他自己经管过一样。
“喔,尊家养牛有什么诀窍么?比如说转车水的时候吃哪些草料。”天开准备取经。
“就是干稻草为主,加些春天里晒干的苜蓿草,加些豆粕、麻籽粕、饭和盐,十个鸡鸭蛋。”何济源的回答显示他确实管过牲畜,这个回答让天开点了点头。
何济源说的麻籽粕可不是芝麻油的渣,而是苎麻籽渣。
上村这边因为苎麻少,籽不多,所以不用来榨油,只是捋下来晒干了作粑粑和小食用。
苎麻种得多的财主家自然可以收了来榨油了。
两人又就其它作物的收成谈了一会。
倩倩吃了十几颗杨梅,感觉牙齿有些酸,才停了嘴。
眼看两人还要再说下去,玉喜派来请的人在旁边都等得不耐烦了,最后几人才起身道别。
杨梅总计才捡了三篮多,这还是把能打的都打下来,还是凑不满四篮子,让天开有些失望,不住地叹息今年年成不好。
倩倩在捡了杨梅后,又把几棵没有放蜡虫的女贞子树上紫黑的果子打了下来,分开盛了,要拿回去晒干。
到家一看,何氏已把葛布摊开在竹竿上晾好了,衣裳也浆好晾着。
去蚕房看了下蚕。这批蚕已过了二眠,再等二三天就要三眠了,三眠后就可以喂老点的整片叶子了。
看离中午还早,便跟着何氏一起背上背篓,到上闹子路上的棉花地里捡早开的棉花。
棉树叶子尚青,白色将开未开的棉花和棉铃还挂在树上。有些棉铃还很嫩很小,这样的很大可能是长不到吐花了,会在随后的霜降中冻坏。
两亩多地两人才摘了不到一背篓的棉花。
何氏边摘边嘀咕:“年成不好,怕明年柏崽的书费都凑不齐。”
倩倩看着似蔫了的棉花树,劝慰道:“好在热天多割了些葛藤,抽了一些丝还没有织完。还有那么多的丝没有织,麻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冬天若是棉麻织完了就织葛布,再不济也要织几匹麻纱供家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