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没有芋头,只能用别的代替。上面盖上大头菜叶子,一共两碗,上锅蒸。
锅沿用浸了水的湿布塞紧,先大火,水汽上来后改成小火慢蒸。
同时左边的小锅将肥肠煮过后切好了,加酒酱和蒜苗抄好。
再炒个青菜,一个腊肉蒜薹,煮个鸡蛋汤便算好了。
可气的是这雨从四月中旬开始就陆陆续续地下,或大或小,就是不停。
蚕房的茅草顶流下的水如柱,尽管暂时没有漏水,但倩倩老是怕,睡觉都想着这事。
一漏水,那蚕怕不得成片地死?
张氏看她每日里要花几遍看房间有无漏水,又踅踅地到蚕房四周通水沟,安慰她:“这房子上的草去年才换了新的,又盖得厚,今年不太会漏水。”
但她还是不放心:“下了这么久的雨呢,哪个讲得清。我们屋里都漏了水,那还是瓦片呢。”
这样胆战心惊地过了几天才到了端午。听说州城四周被大水浸了几日,赛龙舟自然是办不成了。
好在蚕房到底没漏水。又忙了几天,晚上抽时间扎了山子。
大蚕们变得透明后喂了最后一次叶子,便把山子放在蚕床上,关上门,放上炭盆,静等结茧。
十几个人犁田耙田时插秧,也在三天后把秧苗插完了。
茧子也正好收获。通风后摘下称了,这次的二蚕养了十匾,得鲜茧一百三十二斤,比春蚕一匾得茧十五斤稍差,这是可以预见的。
一家人又紧赶慢赶地把丝缫了出来。二蚕丝自是比头蚕丝差。
留种后的一百一十斤茧仅得一百八十两长丝,剩下的便是短丝,只能打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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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宫丝和出蛾子的茧也要用来打绵丝织绵绸,或者取绵,这样就比成匹的绢便宜好多。
今年两季蚕得丝四百四十两,比去年少了四十多两,少了四匹绢的收益,看来只能以多织两匹葛来补回了。
把丝缫完,人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洗了几天绵。
等出了留种蛾便把有口的茧子用草木灰水煮透,洗成丝绵,准备打线后织成绵绸自己用。
然后便是把蚕具都挑到溪水里刷洗、曝晒几日收回垒好。蚕室的地面清扫干净,洒石灰后把放在小房间里的织机搬来当织房。
其间几个大人去薅草的空当割了几担葛藤回来。
张氏和倩倩便忙着煮了藤,堆在去年的土坑里上面盖上草沤藤,等藤沤好,又挑到小东门外洗衣处下方的阔水里刷洗去表面的绿皮,抽出藤芯。
又是忙了好几天,才能空出手来做蓝酵缸。
一家人已经商量好,织好的色绢挑到贺县或梧州去卖掉,比街上的价高,一次两人挑四十匹不成问题,也可多收一两多银子。
来回的花费肯定用不到这么多,回来还可挑盐匀一点。
待倩倩坐在屋前拿着成排的针分葛丝时,天开和张氏已用煮开了的稻灰水煮生丝过胶了。
过胶后拧干,再到水里洗一下拧干晾着,积多一点便浸到缸里染色,多染几次再清洗晾干。
这次一共染了十斤蓝色、十斤红色,剩下的则是本色熟绢,都要家中的三个女子在三个月内织完。
张氏年老,织的速度慢,只能在何氏和倩倩歇息时踩几下织机。
何氏还要到田地里劳作,所以主要的织手还是倩倩。
天开帮着三人打绵线,络经、治纬、牵经、上机,饶是如此把三十多斤丝络成经纬线也花了近三十天。
卖杨梅、放白蜡虫、薅草、上肥、除虫、割麻、锄草等诸事就交给了尧寿和禹寿。
一次称出各色丝各五十四两,总计十斤纬线,剩下的稍细线都作了经线,上机后是大大的一卷,直到把一个色织完才再接经。
后面割麻收麻绩麻可以男子来做,织麻可以请下村的人,虽然麻布不贵却不能少,自家的衣裳,来往客礼都要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