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线短好拉,但随着铁丝越拉越长,从几尺到几十、上百尺,甚至几十丈,就越来越费力了。
拉细的铁丝,针匠用剪子“咔嚓”“咔嚓”绞出不同的小节,再用小锉子,把铁丝一端锉成一个小尖。锉的时候,针匠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住铁丝灵活地旋转。
锉好针尖,再用精致的小铁锤,把另一头敲扁,敲扁之后,针匠左手捏针,右手提钻子,点一滴清油,提起钻子挨到针屁股上,随着“呼呼”声起落,一个针眼就转好了。转针眼是最难的。
钻好针眼,还须把毛边的针屁股锉光滑。和锉针尖一样,要一根一根地锉。然后水磨。
打磨好针尖、针眼,处理好针屁股,没有刚度,还不叫针,只能是半成品,还需要煅烧。
针要放石灰水里浸泡好了后,按照小针、大针、绗针一小包一小包地包好,用砂罐装起来,放在专门的煤炭灶里煅烧一天左右。
时间一到,针要出炉,针匠便用长镊子从灶里夹出红彤彤的砂罐,倒入旁边盛满水的大锅里。
只见火星飞溅,像天女散花,锅里“嗤嗤”地冒着白烟,这是淬火。冷却后,针匠从锅里选一根出来,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就断了。
淬火到位,针脆,就好;如果不脆,这一罐针就不好。
淬火后,有了刚度的针还很黑,要磨。一个厚木案板,纵放一排针,撒上一些铁砂子,将手掌覆盖在针上,一来二往,把针磨得透亮。到这时才是可以出售的针。
经过这么多工序的针可不是便宜货,越粗的价钱还便宜点,越细越长的价格越高。
埠头所在的城门边经常有挑着担子的各色匠人,这些要修补的东西到时拿去就行,所以这次只取了那面雾了的铜镜去刷一下。
从上次何济源在出发前寄来的信里知道他已经北上了,只是不知走到哪里,好的是当时去武昌就将冬天衣裳和铺盖带了去,不用另外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