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倒没耽误,”禹寿声音变小了,“这样的,我们昨天没来其实是你弟媳生小孩了,走不开。”
“喔,崽还是女?”倩倩来了兴趣,“这倒是件大事。”
“是个孙子。”禹寿颇为得意。
倩倩笑起来,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作为姑姑的红包是少不了的。
她叫彩云包了个二钱银子的小包和一块红布过来,顺便将自己的孩子们带来见下长辈。
不过孩子们也只待了一小会儿,毕竟时间紧,大家都不想出错。
禹寿扭捏了半晌,终于说到了正题:“何相公这次上任要带哪些人去?”停了停又问,“听说有些什么办法,把田地记在有功名的人名下,可以省些杂役。”
倩倩便把自己知道的所谓投献之法给说了,至于要带哪些人去,她以自己也不晓得为由暂时给拒了。
主家没确定的事,她也不能随意许诺的,但又说:“可以抽空问一下,屋里是哪个想跟着去呢?”
家里人看着有些失望,可能他们认为倩倩好歹也生了两个儿子,有点话语权吧。
禹寿对家里的三十多亩田地可以记在何济源名下,一年省几两徭役银子还是很满意的,何济源这半个女婿自然不好收他们的钱。
而想跟着去的人里包括禹寿自己和柏崽:
“是这样的,我就在那里住几个月看一下,主要是柏崽,我们想让他在旁边学着点,请何相公教他些东西。人都这么大了,总在楼田和小坪也不是个事,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古人都讲清了。”
倩倩点头表示明白,只说问一下看看。
几人又聊了会天,不久便有短工来叫他们去祠堂坐桌子,三人便跟着去了。
姜家三人安排的住处是家里长工的房间,既不是客房,又不是借的村人的屋子。
到了这日晚上何济源歇在她这里时,她趁人最放松的时候将事说了。
“也好,在那里总是缺自己人。我观政时听同年、世兄和同僚们讲那些胥吏俨然是地方豪强了,欺负新官不通语言,不了解风俗世情,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个了解事实的途径,就是可能会比较辛苦。”
“怎么个辛苦法?作长随么?”倩倩在长沙府里也听说过府、州、县边常有幕僚,也叫清客的,帮东翁或书写或抄写或算术或统筹钱粮,每年也得几十两银子的俸钱,毕竟若是主官一个人做哪里忙得过来?
柏崽做不成幕僚,学些也可以,就算做长随跑腿,也比待在小村子强。
“长随倒不至于,总是在外面跑会辛苦点,且人要活络。”
“等我抽空问他一下,明天两个老的想家就先走,就让他在这里多住几天。”倩倩忙不迭地点头,男人考虑还是比自己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