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知晓了原来县太爷除了太祖时定下的俸禄,还有皂隶银和马丁银,这两项按规定一年有八十八两银子,这让她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倩倩在得到何济源的准许后还是将纺织计划提上日程。
上高是有养蚕的,听说主要是用柘叶,棉麻自不必说。这几个月里光是棉布就收了三十多匹。
上元后倩倩要织布,纺车和织机都备好了,叫柏崽帮着买些生丝回来。
柏崽有点不以为然地说:“官人都是县尊了,姐姐何必还纺织?”
她知道弟弟住在幕厅与吏员们相熟了,肯定了解些不可说的来钱路子,于是劝道:“那些害人的搂钱法子你就不要想,何官人一年给三十两的年俸也不低了,败坏了他的名声看我不让你卷铺盖回去。”
“姐,哪能呢,自家的弟弟还不了解么。”
“哼!你当我不晓得,我可是听说这两个月你从那些胥吏那里拿了十多两银子了。你看这里的人,面黄肌瘦的,涉步上百里做点货郎小生意赚点碎银子,交重赋重役,你怎么忍心再剥一层?”
柏崽想说你家官人的常例剥得更多呢,却不好说出口,毕竟常例可是上面默认的,胥吏的额外过手钱可是黑的。
他也只能向自己姐姐保证不过分。虽然心里不乐意姐姐约束自己,柏崽还是帮着买了二十斤生丝,倩倩给了他九两银子作货款。
倩倩对何济源收常例毫无办法,又有些烦恼,她又不是当家的,就算看不下去,最多是从旁劝阻建议约束,听不听还是别人的事呢。
那些外面的东西,是几十上百年形成的俗弊,又不是自家的小事,想革也没那么容易,她也理解何济源的难处。
何济源上任来的这两个月有好多天晚上都是在外书房与何松及幕僚刘相公商讨事情、讼状的案牍,甚至是宿在那里,在内宅歇息的日子两只手都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