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绛县全城百姓正在大吃流水席,贼首高叶一口仰脖,就吃下一口酒,大赞:好酒啊。
“高大哥,你真有本事,以前我真是看走眼了,没有及时跟你混,跟了你,做了一回好汉,以后谁也别想用鞭子抽我。”言罢,这个彪汉竟垂下泪来。
“好兄弟,跟我,我高叶不亏待兄弟。喝。”高叶又猛灌下一口酒。他偏头去看弟弟,却见高自在咬了一口肉,就呆怔不动了。
“怎么了,弟弟。”高叶用手肘碰了碰他,问道。
“哥,我,我害了你。”高自在却在自责,把哥哥逼迫成了反贼。
“咱们是亲兄弟,说这些屁话干啥。”高叶听出了弟弟的言外之意,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听那县令在城外喊话说:这里是神甲营王朴的地盘,那位最近返回山西了。想到他不在山西时,留下来一群娘们就把山西各处贼军打的落花流水,只得纷纷躲进深山避其锋芒。神甲营的婆娘们就足以令大伙儿闻风丧胆,如今神甲营的正主儿男人们正朝这里杀将过来,可想而知,只要神甲营到来,县城里的大伙儿将转瞬变为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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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哥,那个鞑子这几日都在外面,会不会暗中投了官军呢,鞑子靠不住,咱要提防一点。”有人忽而进言道。
“阿来赫是去查看地形了,他要找个位置埋伏神甲营。”高叶却对阿来赫很是满意,听了物议只是淡然一笑。
“这个鞑子太不会做人,都像他这么刻薄寡恩,如何能兄弟齐心。”更有人直指厉害。
“是啊,我们的银子都叫他抢了去,说是练兵,我看他是想私吞,万一,他卷款逃了,或投向官军怎么办。”
“阿来赫不像这种不讲信义之人,你们多虑了。”高叶听了众口一词,就不禁拧眉深锁,旁人不知,他却是心里有数,这一次能救下弟弟,全赖阿来赫神勇,抢先攻下县衙大牢,放出来牢里的囚徒。又因为城内的官兵都被县令带去解章家坳之围,城内正好空虚,他们这才能侥幸得逞。阿来赫无疑是高家兄弟的救命恩人。
“高大哥,酒肉却是不够用了呀,没有酒肉,怎么快活,大伙跟你造反,又不让快活,那还造反个屁。”有人干脆拍起了桌案,击震桌上的盘子都嗔嗔作响。高叶闻言,往桌子上看,却也是实话,前些天是满满盈盈的大猪蹄子,整只鸡,整只鸭,整只乳羊,如今就只剩下各类下水,肉块便也没有从前大颗,细碎了许多。
“城内的粮食却是够吃的,咱们是该省省嘛,天天酒肉,夜里我闹肚子疼,闹得睡不着。”高叶苦笑道,他本是个老实百姓,造反出头,成就基业,却还是没有摒弃朴素旧习,存心以为没了酒肉,但能粗粮管饱,已是知足了。
“哈哈哈。”众人皆哄笑。
正这时,门口处喧哗声,一小卒进来禀报,说是有个老农自称是闯王的手下,有话要跟高大哥说。
高叶听了却是不得要领,遂问左右道:“闯王是什么。”
但是在座的各位皆是平头百姓出身,识字不过三,就认对一二三,这个四字就难免错以为四横条。他们当然不看抵报,陕西的闯军方兴,如今名号不显,山西百姓还没有听说过。见大伙儿面面相觑,高叶只好把人叫进来,一伙人鱼贯而入,过了小池子,在石灯墩子前被喝令止步。
“小人是闯王麾下,刘三,敢问这里谁做主。”这人一脸精悍,容貌也颇为端正,不像小门小户的出身,瞧那端着架子倒也有几分大户管事人,或城内店家掌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