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戏谑着开口问道,“你一个姑娘家这么爱吃辣吗?”
“妾平常吃的都很清淡,只是王爷来了,自然要您吃的满意才行,妾碗里是百合燕麦粥,是妾最喜欢喝的,也不算委屈自己。”
信德王抿了抿唇,然后对着站在一旁的莺时说道,“把这菜都撤下去,换一桌清淡的来。”
莺时不敢违抗,立即应声下去了。
绿绮有些惊讶的看向信德王,没曾想有一天他会为自己考虑,这比百年一遇的彩虹还要难得吧。
新换的一桌菜,果然清淡了许多。信德王也没有矫情,虽说他爱吃辣,但一顿不吃也没有关系。
一顿饭只有碗箸相碰的声音,绿绮倒是吃得很少,一碗粥下去也只尝了几口小菜,便已经半饱了,然而信德王却开口吩咐让莺时再盛一碗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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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信德王自己要吃,可没想到他却递到了绿绮的面前。
“你太瘦了,多吃一点,不要显得王府苛待了你,还有许诺给你搭建的台子快建成了,到时候你就在那跳舞吧,我会在四周安排暗卫,不让你被人打扰。”
如果是后院的其他女子一定会受宠若惊,然而绿绮却只是强颜欢笑,有时候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好意总会觉得他别有居心,何况她并不需要那像牢笼般的戏台子,在信德王面前,她总是显得小心翼翼,“那就多谢王爷的厚爱了。”
叙州知府温岭被押解入京的时候,城中的百姓都闻风而来,站在街道两旁。
他们面对贪官污吏,只有唾弃和厌恶,手中的烂菜叶和臭鸡蛋都往那牢笼里的人砸去,说着诅咒他快点去死的话语。
温岭这一路上虽然没有走路,但是一直被用手铐铐着,关在这木头笼子里,此时他的身形已经万分的佝偻,脸上也长满了胡茬,眼神也变得十分浑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避之不及的恶气,只因为他的生理问题都是在车上解决的。
刑部的陆大人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他留了山羊胡子,一身的官袍显得刚正不阿,他特意停下了马,让跟在马车队伍后面的囚车都停了下来,为的就是让百姓们能够出这口恶气。
温岭一直不言不语,散落的头发遮住了他人对他的打量,一个垂髫小儿被父亲抱在怀里,看到这一幕觉得新奇好玩,便问父亲,“爹爹,他是谁呀?”
他的父亲声音严厉中又有着对幼子的爱意,“坐在囚车里的是贪官,日后我儿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刚正不阿的清官,否则也会被关到囚车里去。”
小儿立即被吓哭了,哇哇的哭声引来了众人的视线,只听他道,“我以后不要做官了,做官太可怕了。”
囚车里的温岭似乎听到了小孩的哭声,神情麻木的微微抬起了眼睛,便见到那个小孩手里被塞了一个臭鸡蛋,力道不轻不重的向他砸过来,正好正中他的脑门。
顿时蛋液和蛋清都从蛋壳中流了下来,粘稠无比,还散发着阵阵的臭气,他现在已经闻不出来臭和香有什么不同了,想到两个月前的自己非常爱洁,沾上了一点灰尘,他都要立即沐浴换上新衣服,如今他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温岭被关进了诏狱,此时兰一臣的马车也嘚嘚的离开了城中,向着叙州出发。
车里坐了三个人,兰一臣坐在主位,同时还有户部侍郎谢裴煜和他的手下风幽篁。
驾车的是木兮,此趟正好回趟自己的老家,告慰一下已经亡故的亲人。
三人在车中都安静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仿佛相处的也挺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