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说:“自己洗不要钱,有人给你洗你就得掏钱。”
老头气呼呼的说:“你年纪轻轻的,也不怕缺德,这不是讹人吗?”
大伟也来气了:“怎么就讹你了,你挺大岁数了怎么老没正经,你理完发不想给钱啊。”
老头一听说他老没正经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这一块钱,你爱要不要,毛还没长齐呢,还在我跟前儿人五人六的,什么东西。”说着丢下一块钱就要往外走。
大伟想:这老头是要吃霸王餐啊,中都县也混了几年什么人没见过,一个老头子还敢过来讨便宜,就大声说道:“你个老东西,没钱理发你装什么逼,你今天走试试,我弄不死你。”
老头也急眼了:“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杂种,诈呼谁呢?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这句可把大伟骂急眼了,大伟打小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一起和老娘相依为命,小时候没少让人这样说过,这成了他心里最大的痛,谁知老头这随口一骂,竟然直戳大伟的痛处。
大伟顿时暴跳如雷:“老不死的,今天你要少给一分钱,我让你出不了这门。”
恼羞成怒的老头说道:“我就不信,你还能我把我的逑给咬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大伟看他要走,一时血往上涌,眼珠子瞪得溜圆,大喝一声:“去你妈的。”嘴里说着手里的剃头刀就向老头的脖子上抹去。顿时老头的喉管处鲜血喷射,老头捂着脖子呜呜着发不出声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大伟,鲜血不停的从老头的指缝里往外涌,很快老头就倒在了地上。
一直忙着整理工具的毛毛开始没以为意,想着俩人拌几句嘴也就算了,哪曾想还没反应过来大伟竟然手起刀落,把人给抹了脖子,惊恐的毛毛大声尖叫起来。
大伟也楞住了,手里握着剃头刀,傻傻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地上的老头还在不停的抽搐着,眼睛直挺挺的看着大伟,嘴里的呜呜声越来越低,身下的血越聚越多。
大伟摸了一把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迹,涂得满脸都是,惊恐的把手里的剃头刀扔到地上,呆呆的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老头。
极度恐惧中的毛毛看着大伟满脸的血迹,地上血泊里抽搐的老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竟然打开门狂奔了出去,大喊着“杀人啦!”
大伟被毛毛的哭喊声给惊醒了,赶紧在洗脸池上胡乱洗了下手和脸,从衣架上扯起衣服就往外跑,开始时准备骑着摩托车走,极度恐慌中的大伟颤抖着踹了几次马达都没有打着火,只得放弃骑摩托车,趁着黄昏的暮色奔跑着逃离了现场。
大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去汽车站,坐车逃走,谁知这时的班车早就停运了,只得往城外跑去,当他跑了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县城里传来了警车的警报声,接着就是警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这时的大伟还在拼命地往前跑,前边就是郊区的庄稼地和菜地,现在天色刚刚黑透,路上还有过往的行人,大伟怕引起别人的警觉,四面也无处可藏只能暂时蹲在庄稼地里。
大伟躺在地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天上的星空,头脑已经冷静下来的他,满脑子的懊悔,痛苦的使劲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他知道这个自由的世界已经开始慢慢的远去,他的后半身要么是在逃亡的路上,要么就是监狱里度过,更甚就是枪毙,想想都不寒而栗。痛苦的泪水顺着双颊流了下来,想起了老家,想起了老娘,想起了自己吃的苦,那些时光,虽然有苦有乐,但那是自由的。现在呢,只能在这黑暗里和老鼠一样到处躲躲藏藏。他想着自己还年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自己必须逃出去,可以去个偏远的地方隐姓埋名,只要能苟且地活着就行。想逃出去就必须得有钱,没钱哪里也去不了,可是从哪弄钱呢?家里存折上有些钱,可是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拿存折出来,再回去拿肯定是不可能了,兜里只有几百块钱,也维持不了几天的生计,回老家去拿也不可能,警察肯定已经派人去老家蹲守了,能去哪里弄些钱呢?
大伟想到了廖中华和徐三虎,他俩的房子是自己给找的,别人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他们那里,可以去他们那里凑些出逃的路费。打定主意的大伟,在地上静静的躺着,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摸到了廖中华他们的住处。
“家里有吃的吗?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下午饭还没吃的大伟,经过这一路狂奔,早就腹中空空了,只是一直沉浸在害怕当中没觉出来饿,现在稍微松懈下来的大伟这才感觉到自己的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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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中华二人在家里也不开火,只有几包当早餐的方便面,廖中华穿好衣服,摸黑从柜子里拿出来几包方便面,要给大伟煮着吃,大伟怕动烟火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没让他煮,让廖中华给舀了一瓢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就大口的嚼起了方便面。
廖中华和徐三虎在黑暗里静静的待着,屋子里只有大伟咀嚼方便面发出的咔嚓声,他们二人心里也乱作了一团,人命关天的大事,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大伟找他们来是有什么想法,现在的大伟无疑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引爆,搞不好还会伤着自己。如果一直让大伟在这里藏着就是窝藏罪犯,如果大伟胁迫他们干违法的事,他们就得跟着下水,要不就得受到大伟的伤害。此时的二人忐忑不安,惶惶地等着大伟吃完开口。
良久,大伟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停了下来,黑暗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谁都没有开口,在这寂静的夜里,彼此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忽然大伟长吁了一口气,带着哭腔说:“我完了,彻底完了,被抓住就是枪毙。我才23岁啊,我还不想死。”说完呜咽着哭了起来。
廖中华和徐三虎也由开始的震惊惶恐逐渐平静下来,黑暗中徐三虎推推廖中华的胳膊,廖中华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劝劝大伟,可是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劝呢?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廖中华整理着思路,张嘴说道:“大伟,冷静点,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想想办法,看这事该怎么办?”
大伟啜泣着:“能怎么办?只能等死。”
廖中华道:“不能坐以待毙,跑吧,跑得越远越好,跑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就在那里隐姓埋名生活,谁也不知道。”
大伟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就这一条路了,被抓住了就是死,不如拼一把。”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三虎开口了:“大伟哥,我觉得跑也不是办法,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我看不如去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
“自首?自首就是不枪毙,也一辈子出不来了,估计最多也就是死缓,这是人命案子啊。”大伟绝望的说着。
“大伟哥,就是判了无期徒刑不是也可以减刑吗?只要在里边表现好,再立个功什么的,估计也坐不了太久。这样跑了再被抓回来不就罪加一等了吗?”徐三虎用课堂上学到的法律知识帮大伟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