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条脸说完,把自己手里的匕首塞到李占魁手里。
还没等李占魁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花子已经走到李占魁近前,绕开刀条脸,举拳就往李占魁身上砸来。
李占魁手里握着匕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眼看着花子的拳头就要砸到他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刀条脸把李占魁握着匕首的手往上一举,将他往前一推。李占魁手里的匕首直接向着花子的心口捅去。
就听“噗呲”一声,李占魁手里的匕首,齐着手柄扎进了花子的胸膛。花子停下前扑的身形,双手抓住李占魁和手里的匕首,惨叫一声,呆立不动。
李占魁看到自己的手被花子抓住,心中惊恐万状,赶紧撒手后退,眼看着花子双手紧捂前胸往后倒去。他是想拿这个花子顶包,可他没想过要杀了这个花子,谁知稀里糊涂之间就把人给杀了,看着倒下的花子,李占魁吓得头发根根直立。
一直站在一边观望的络腮胡,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李占魁,上前把花子捂在胸前的匕首一把拔出,花子的身子抽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看样子已经死了。借着跌落在地上的手电筒余光,可以看到鲜血不停从花子胸前流出。
刀条脸弯腰把手电筒捡起来,将光束打到花子身上。花子已经一动不动,衣襟被鲜血浸透,胸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流血,殷红的鲜血在手电筒光束的直射下,更觉血腥骇人。
李占魁看着血泊里的花子,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场意外之财,怎么会为自己惹来一场弥天大祸,瞬间让自己成了杀人犯。
络腮胡已经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被我人赃俱获,除了不知悔改,还要当着我的面杀人灭口,我现在就把你带回警局治罪。”
李占魁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络腮胡颤声说道:“官爷,饶命啊!”
刀条脸看了眼李占魁,对络腮胡说道:“头儿,李老板现在把他的同伙也杀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和咱们三人知道,我看不如放李老板一马,咱们还能得点实惠。”
络腮胡说道:“胡闹,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儿戏?你把他放了,难道你去给他顶罪?”
刀条脸说道:“头儿,让李掌柜出点血,咱们把这事给他扛下。明日一早咱们带着赃物和尸体回去交差,就说案犯已经畏罪自杀,这案子不就结了吗?”
络腮胡说道:“哪有那么容易,他胸前被刺一刀,根本不是自杀的样子,明日仵作一到,立刻会验明真相,那时你我二人也得受到牵连,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他带回去交差,到时候把他判了死刑,一枪毙,这案子才算结了。”
精神几近崩溃的李占魁,听了刀条脸和络腮胡的对话,虽然后背发凉,可是脑子里也显出一线生机,他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对二人说道:“官爷,只要能保我一命,我不怕花钱,有劳您上下打点,在仵作身上给费些力气,帮我把这事儿给平了。”
络腮胡低头不语,像在权衡什么。
刀条脸开口说道:“李掌柜,我看你也是明白人,既然你这样说,我们兄弟二人就舍下自己的前途,帮你一把。看你能拿出多少钱来,我们兄弟要是觉着值得为你冒这一次险,我们兄弟就干了,要是你舍不得花钱,那就当我没说过。”
李占魁权衡一番,咬咬牙说道:“我愿出三千块大洋,求二位官爷把这事帮我办了。”
李占魁话音刚落,络腮胡已经大声说道:“立刻把他给我绑起来,押回警局。”
刀条脸答应道:“是。”说着便将绳子搭在李占魁的肩头。
李占魁一看自己出的价把对方给惹毛了,不由心中暗骂自己是守财奴,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家里的那些大洋,要是自己死了,那些辛苦赚来的钱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李占魁连忙说道:“五千,五千,官爷,我愿意出五千块大洋。”
刀条脸说道:“你堂堂恒雅轩的掌柜,一条命就值五千块大洋,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我也不想和你磨叽,我说个你能承受的数。那么多的大洋我们兄弟带在身上也不方便,你给我们哥俩拿出五十根大黄鱼,我们兄弟就给你冒这个险。你要是觉得能答应,咱们就回去取钱,你要是觉得给不了,我就把你带回警局。”
李占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心在滴血,都是因为自己贪财,才惹出这么多事了,除了一分好处没捞着,还要赔出去五十根大黄鱼,这可真是赔了妇人又折兵。
李占魁看看面前两个凶神恶煞的官差,又看看花子的尸体,一咬牙说道:“好,我答应。”
络腮胡和刀条脸见李占魁答应,便不再和他啰嗦,一人把地上的古董收起来放好,背在身上,一人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带着他前往恒雅轩起赃,取金条。
就在李占魁带着两个公差走后不久,躺在地上死了多时的花子竟然又坐了起来。
不是花子诈尸了,是他根本就没死。花子将已经湿透的上衣抖了一下,然后从胸前掏出一个软塌塌的猪尿脬,一把扔在地上。
花子自言自语道:“废话真他妈多,再磨叽一会儿我都坚持不住了。这身上是湿的,地上是凉的,肚子里咕噜乱响,再躺下去非得崩几个屁出来不可。”
此时的花子哪里还有一丝的憨态,他警惕地往四处看看,然后从地上抓起一把干土,在身上和衣服上胡乱擦抹起来,以遮盖身上那骇人的红色。
花子收拾利索,迈步走出林子,头也不回地往徐世贤村走去。
这个花子不是别人,正是锥子所扮,另外自称是暗探的两个人都是锥子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