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讲,号称天下第一正教,拥有数亿信徒,实力异常强大的昊天道,是不可能忍受这种打压和羞辱,事实上他们确实也没有忍,所以才有了当年十七国伐唐的历史。
当年号称百万的十七国联军,攻入大唐帝国境内,却被如初升朝阳般蓬勃的帝国铁骑直接碾成碎片,紧接着,大唐的军队如浪潮般顺势攻出阳谷关、席卷天下,破城无数。
经此壮阔一役,所谓联军如冰雪般消解,其中三国被大唐直接征服,成为如今的河北道三郡,而这三郡也正是大唐太祖皇帝征北时,被压榨最苦的三郡。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天下之战中,西陵神国一直置身事外,昊天道门无数隐藏着的强者始终没有出手。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在战后进行势力重新划分时,大唐帝国并未刻意针对昊天道再行征伐,昊天道也终于得到了在大唐境内传道的资格。
经此一役,唐帝国奠定了自己天下霸主的地位,昊天道依然拥有天下最多的信徒,一在世俗,一在宗教,相看两生厌,因为对彼此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装作看不见对方,从而渐渐丧失了对彼此动手的兴趣。
如此局面已经维系了千年,到了如今也没有任何改变。于是昊天道在其他国家依然高高在上,但在大唐境内,哪怕最小的道观也必须交税;在其他国家所有的民众都是昊天道的信徒,而在大唐境内,即便是被朝廷控制的昊天道南门,想要招揽信徒,也不得不令人心酸地出动修行者,在街头表演戏法给大唐子民观赏。
“这其中要是没有夫子的关系,我就将将自己的姓倒着写!”
“西陵神教可不是好惹的,高手无数,即使是如今的我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不乏破五境的天启强者,是除了书院之外,势力最强大,最深不可测的地方。也只有超越了人间,万古第一人的夫子才能将其震慑住,不敢插手十七国攻打大唐的战事,使得唐国成为了昊天神辉照耀不到的地方!”
除了卖雨伞和做马车行的,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生意人会喜欢长安城每年雨水充沛绵延的春天,青楼也不例外。因为前几天发生在侧门外的一场意外事故,红袖招被强行停业一夜不说,也传出去了些不大吉利的风言风语,如今楼外细细雨丝倒适合弹琴作画,但大白天的看上去着实有些冷清。
红袖招的老板正坐在顶楼一间幽静的房间之中,和一位青衫中年男人在说话,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静静的坐在小酒桌旁,上面放着一柄佩剑,这柄剑原本是挎在了青衫中年男子腰间的。
“临四十七巷租客,都被我赶走了,如今所有租约都到了我的手上,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长安府对那条街的征用?”
红袖招的老板似乎和青衫中年男子的关系并不和睦,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似乎是想要在对面青衫男子的脸上看到一丝失落和不甘。
“你即使见临四十七街的租客都赶光了,又有什么用,你何曾见过我低过头?”
青衫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满是坚定,充满了力量,一种信仰的力量,不为金钱权势所屈服,这是一个有着底线,原则的人,所以他面对红袖招的老板这种毫无节操的人时,总是束手束脚,受到了压制,但是他可以承受损失,依旧不屈服。
“春风亭老朝,确实不曾低过头,但是你可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
青衫男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当自然知道自己需要面对的人是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反击,一直多有忍让,即使自己所有的租客都被赶走了,他也忍了,但是如今看来对方并不接受他的退让。
青衫男子没有开口,反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装作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
“老朝,我今天毕竟是代表王府在向你问话,你能不能尊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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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和他谈话的那男人姓崔名得禄,虽是个很俗气的名字,但绝对不是个俗人,能够打理号称长安第一青楼的男人不可能太俗。
绝大多数长安人都以为这间楼子的背景是长安府某位高官,但只有中年男子这样的人物才知道,崔得禄靠着的是亲王府的大管事,甚至有人怀疑这间青楼本身就是王爷的产业。
“红袖招最近出了些麻烦事,我是真没想到崔兄你还有空闲谈那些事情。”
崔得禄面色微冷,脸上浮现了一抹狠辣,说道。
“临四十七巷不是王府要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是因为军部户部不方便出头,才转托给了我们这些跑腿的闲人。”
“谁知道你一直硬扛着不放,惹得部里的大爷们不高兴,这事儿才闹到现在这么大,前些日子长安府扫你场子被你扛了下来,结果最后羽林军都出动了。”
听到羽林军三个字,中年青衫男子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心中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