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拦路首座,话不投机

赵无昊看着讲经首座,撑着纸伞,神态自若,洒脱写意,静静的等待着讲经首座的回答。

然而很遗憾的是,在佛宗弟子,尤其是讲经首座的心中,佛祖至高无上,他说的话都是真理,哪怕赵无昊说的话再有理,也不能动摇他内心的信仰。

讲经首座沉思了很长时间,然后轻摇手中锡杖,杖头清脆而鸣,看着赵无昊说道、

“佛祖不见得是对的,赵先生也不见得是对的,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身为佛门弟子,要学会聆听佛祖的声音,有是非时,不择是非。”

赵无昊听懂了讲经首座的意思,神情变得有些黯然,叹息说道。

“果然,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改变他人的认知,尤其是你们这些有着坚定信仰的佛宗弟子。”

讲经首座银眉微飘,忽然说道。

“不过....”

“不过什么?”

赵无昊脸上没有露出太多的期望,只是随口的问道,他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他可不相信这位信仰虔诚的老和尚会突然改变主意,终究还是要手上分高低,拳头大的人说的话才是真理。

讲经首座宝相庄严,神色严肃,缓缓开口道。

“月河国有座白塔,乃是佛祖遗物,能镇一切邪祟,能隔绝世界。我佛门弟子传承无数代,苦研佛经,未让棋盘净铃等诸法器失传,却始终不明佛祖在人间留下这座白塔是何意,此时听到赵先生的说法,本座忽然想到,佛祖留下这塔,莫不是已经预见了今日之事?”

赵无昊闻言脸上露出几分不屑,说道。

“大师的意思是,要将明王之女镇压在白塔之中?”

讲经首座颔首,十分坦然的回答道。

“正是如此。”

赵无昊闻言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回头看向了书院的方向,小侍女在少年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书院的美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目光收回,看向了讲经首座,冷冷的讥讽道。

“你真以为自己是某位能施展大威天龙的圣僧吗?还要用佛祖宝塔镇压妖魔,真是可笑!”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这样做,与杀死她又有什么分别?”

赵无昊神色凛然,不容置疑对讲经首座说道。

“宁缺是我书院的考生,只要他和冥王之女还在书院一天,你就不能动她!”

“如果宁缺成功考入了书院,那他毕业之前,你都不可动手,书院的人,容不得你悬空寺插手!”

讲经首座目光看向了少年和他的小侍女,想到这惫赖的少年并未用功,隐隐透着几分喜色,问道。

“如果他没有考入书院呢?”

“那书院自然不会插手此事,随你处置!”

赵无昊十分爽快的说道,他相信宁缺不至于无法考入书院,而且即使是他不能通过,他也可以暗箱操作,将宁缺招入书院,使其成为书院的学生,无论如何,宁缺都不会失败的。

“既然如此,老衲就等着书院公布成绩后再出手,到时候希望赵先生和书院不要再阻拦!”

“当然,前提是宁缺没有考入书院!”

讲经首座心中隐隐不安,看着一脸正气的赵无昊,他没有把握胜过眼前这位赵先生,只能暂且后退一步,等待成绩公布之时,再做打算。

“阿弥陀佛,老衲先行告辞!”

讲经首座手掌竖起,转身迈步,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向了何处。

赵无昊知道讲经首座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之间必有一战。

讲经首座如今退去,只不过是暂避锋芒,想到等到宁缺落榜,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擒下冥王之女,不用和赵无昊发生正面的冲突。

钟声敲响,文试结束,宁缺有些意兴缺缺地走出考场,对着满脸企盼之色的桑桑摊开双手,露出无辜的表情,草草吃了餐书院准备的午饭,然后开始准备下午的武试。

对于下午三门乐射御的考试,宁缺极有信心,所以面对着书院教习和礼部考官殷切的目光,对着那满屋子的乐器,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放弃。

他又不是红袖招里的琴师,哪里会这些拔弦吹箫的本事,他恼火的随着考生走到书院外的大草坪上,草坪之上不知何时牵来了数十匹军中骏马,来自军部的主事校尉站在一旁,冷漠看着或跃跃欲试或脸色苍白的学生们。

射科就是射箭,御科则可以自由挑选是骑马还是驾车,宁缺当然选择骑马,在渭城草原上这些年,他始终在和马匹箭羽打交道,相信不会比任何人差。

远处草坪旁,举着大黑伞的桑桑攥着小拳头为他鼓劲。他笑了笑,振作精神向场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