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程星垣得道

自古以来,中土丰腴之地的亿万生民,无人愿往瘴乡恶土的大越林。

大越林土地贫瘠;山道险峻,极难通行;蚊蚁蛇虻肆虐,毒虫猛兽横行。在无尽阴暗的森林中,生活着文身断发的野蛮人,偶有恐怖的食人部落,这些部落茹毛饮血,残忍好杀,对于文明的七国来说,此处为蒙昧未化之地。

大越林的三股势力,师元、虞部和敃越分布在漫山迷雾笼罩的诸广山脉中。师元是其中最强者,这个源于东元的强国控制着虞部和敃越,是大越林的主宰。其都城师攸城坐落在赭泥水之东,是师元最大的城市,也是统治中心。

师攸城北部是大越林中最高大的融天山,拔地通天,孤峰兀立。幽暗小道直通山中灰岩洞,洞内方室中,三个魂灯相继熄灭,白发白袍的老者毫无察觉,依然在蒲团上打坐修炼,口中吟唱的晦涩难明,单手掐诀,朝着四周打出法力。

用力拉动铁环,随着巨石升起,地底滚滚幽冥气喷涌而出,经过大鼎之后便化为魔气。这些魔气欲要散入四周洞壁,却被符阵死死抵挡,无法浸入分毫。魔气喷涌而出,愈来愈浓,四壁符阵也是更加明亮,闪耀着神秘之力,来阻挡魔气散逸。

见到洞内魔气浓厚的如同实质,感受到魔气不断压迫周身,老者这才运转周天,引导魔气进入经脉。缕缕如丝的魔气透过经脉,渗入上中下三丹田。随着法决越大越快,周天运转越来越急,浸入丹田的魔气也越来越多,使得丹田势欲涨裂,如同身体被活活撕裂,让老者几于昏厥,不时的发出长啸来释放难以承受的苦痛。

洞中魔气翻滚,老者犹如置身在黑色的汹涌浪潮中,在这骇浪之中,老者保持灵台清醒,非但没有奋力挣扎,迎击波浪,反而放松心态,任凭风浪袭来,自己随着放浪浮沉。随着老者进入无我无识的状态,惊涛骇浪也慢慢宁静下来,无尽的魔气海被老者掌控,随着老者心意变化,化成三股涡流,涌入三丹田中。

随着三丹田成型,老者也发生惊人变化,满头白发变得乌黑闪亮,皱纹慢慢消失,枯萎干燥的皮肤变得光滑白皙,涣散浑浊的眼神凝聚,黑色眼眸变得秋水般明亮。垂垂老者竟变成了翩然公子,若有人看到这一切,定会惊讶见到鬼神。

感应了洞内的细微变化,公子睁开眼睛,盯着全部熄灭的魂灯,眼睛变得愈来愈红,片刻后,眼瞳如同血染,仿佛有鲜血滴下,巨大的悲痛冲击传来,震怒之下,心神激荡,似要灵台失守,公子忙稳定情绪,调运呼吸……

轰然大作,山洞封口被强力碎开,大越林上空,突然传来了愤怒的悠长尖啸之声,惊得方圆数里的鸟兽纷纷逃开,躲避这压迫身心的戾气。

正在等待的上百弟子赶紧跪下,齐声大喊:“恭迎老祖出关!”

年轻的公子冲关而出,手摇玉扇,仰天长啸,无视众人,飘然而去。

山巅之上,数十丈高的雕像巍然耸立,雕像是年轻的战士身着戎甲,单膝跪地,右手紧握战戟,左手握拳,按压在大地之上。神色坚毅,满含思乡的眼神凝望着太阳升起的东方。在雕像下面的石崖上,刻着两个篆字“望乡”。

三人站在雕像下,黄昏的阳光被遮挡,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看着公子翩然离去,老者满意的笑道,“星垣兄果然有他主子的几份风采!”

高大的师元王望着天际,惆怅言道:“不知绝虒兄还在不在?”

“没有人能摧毁他。”老者声音中充满了坚定,“连大魔神也不可以。”

“岁月会的!”师元王的声音疲惫,透着难掩的苦楚,“不管在不在,他已不是那个横绝天下的绝虒兄了!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翻江倒海的武成公了!自野穹山大战之后,他失去了爱人,心灰意冷,归于平凡了,或许……”

老者语气肯定,“他血液中流淌着强大和狂傲,什么都不能摧毁他!”

三人陷入了沉默,静听风声掠过山梁,天空中的苍鹰发出了亢鸣。

“我总听你们提及他的名字,看到他的雕像,竟然无缘见到他”年轻人好奇的问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我们如此眷恋和回忆。”

师元王扬起面孔,看着天空的飞鹰言道:“他是传奇,虽然他的名字被有意抹杀,但他不是这天空中的飞鹰,而是这坚实的大地,是注定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