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
只是偶尔睁着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干涩到无法忍耐才会闭上眼。
医生检查之后只能判断是浓烟吸入过量。
顾清姒走到门口,今天守在门口的就是之前他们在竹笙茶馆见过的青年。
“傅夫人,傅总”
他对这两人是感激的。
如果不是他们,三爷也不会现在还活着。
对他们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不管三爷今后情况如何,他们都会陪着他一起度过的。
顾清姒进去之后,就见着洁白的病床上,井苌奕呆呆的睁着眼睛躺在那。
他们走近他也没有反应。
“井苌奕。”顾清姒出声叫他,同时观察着他的反应。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他的眼眸微闪。
虽然只是一瞬,盯着他的顾清姒还是察觉到了。
“井家的结局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既然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妈妈她在的话,我想她一定不会同意你的决定。”
井苌奕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了,我和阿晏下个月要结婚了,这是我的请柬。”
顾清姒将准备好的请柬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婚礼上我妈妈的家人也可以出席,那些追随你的人我也欢迎。”
井苌奕眼睫轻颤,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隐隐有亮光闪过。
“这里的医生力量你不必怀疑,想必跟你比,不会太差,我期待你们那天的到来,舅舅。”
“你不恨我吗?”
井苌奕睁开了眼睛。
这是他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一边的青年瞪大了眼睛,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三爷他,清醒的。
“我该恨的人,从来都不是你。”顾清姒十分认真的回答。
妈妈的死,也不是因为他。
这只是他自己给自己加上的枷锁罢了。
井苌奕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转过头看着顾清姒,面露怀念。
“你和她,真的很像。”
像到他差点就以为,站在这里的是那个人。
那个坚强,总是鼓励着他,临死前还送他保命符的女人。
那个明明和他只是旁系血缘的姐姐。
顾清姒莞尔一笑,灵动的眼睛像极了那个总是笑盈盈的井笙竹。
“我一直觉得,和妈妈很像是一种荣誉,这也代表她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陪着我长大,所以我从未觉得她离开过。”
只是偶尔会想要摸摸她而已。
井苌奕眼中闪着泪光,眨了下眼,泪珠顺着脸颊滴落,淹没在枕头上。
“谢谢你,你的婚礼,我一定到。”
“欢迎。”
两人相视一笑,房间里迸发出一种生机。
死气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