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同门。”奚骄拿出一封信,这封信写了好几天了,他始终在撕不撕掉的念头里纠结,幸亏没撕,幸亏今早出门揣在身上了。“到京后如果遇到难事,拿这封信去城西的宜年里奚鉴宅第找我阿父。拿着!”他硬塞过去,然后向尉骃、赵芷揖礼,骑马先行离去。
十里长亭的官道上,元志带着一队亲兵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瞧见赵芷一家。
他纵马上前道:“好巧啊,我出城巡视才回来,恰遇见将军一家,哈哈。”
赵芷抱拳揖礼,说道:“山水再远,隔不断患难之谊,望元兄如寒风劲松,前途远阔。”
元志难受不已,此刻真想把尉骃撂马背上,自己随赵芷去洛阳!
“唉——”所有不可说的心思,终化成叹息,被风吹得干干净净。
这一天,尉茂到达洛阳。
尉彝的府宅位于城西宜年里,住在宜年里的居民,要么是勋臣显贵,要么是皇族宗亲。
尉茂的两位兄长尉豹、尉瑾都在家,陆萝原本担心这兄弟仨久别重逢会不会生疏一阵儿,白担心了,只见茂儿和幼年时候一样,直接跳到大郎的背上。
“大兄,二兄,我想你们!”
尉瑾一双眼睛长得特别秀气,随陆萝,他宠爱地笑笑,对母亲说:“洛阳刮过几次大风,母亲、三弟这一路想必更冷更辛苦。”
尉茂四处观望宅院,长兄尉豹说道:“知道你想到处看看,不急,先进些热羹热肴,等暖和透了,我再带你仔细走一遍。”
尉彝心有所感,下午告了假提早归家,家人团聚是喜事,可他真不该提了一嘴恒州刺史,让陆萝记起来一件事。“茂儿,离开平城时,元刺史是不是给过你一幅画,让你给你阿父?”
“是。”尉茂取出画,打开。
乍看,这是一幅群鹰撕扯图。
画卷的左边画着两只大鹰,俩大鹰后方有两只稍矮的鹰。
右边只画着一只蒙着眼罩的独眼大鹰,羽毛颇凌乱,看着既凄凉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