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履从容缓缓走到床前,抬手欲抚摸芸娘的脸。
芸娘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似乎没料到床上女子会是这种反应,周尧均愣神片刻后再次抬手欲抚摸她的脸,“芸娘,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芸娘满含厌烦的目光,“我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奢望大人的真心以待。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凭什么不让我抚养?难不成大人认为我不配抚养安国公府的小姐吗?”
“你刚刚生产完,应该好好将养。”周尧均眉宇间显得疲惫不堪,他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别哭,小心哭坏了眼睛。”
“我知道,我身份低贱又曾嫁为人妇,不堪为妻。我从未奢望过大人的正妻之位,我只想安安分分带大我的孩子,为何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肯同意?”
芸娘抱着他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只是个女儿,将来既不需要出将入相光耀门楣,也不需要科举入仕出人头地。我会教她克己守礼三从四德,不会让她像我一样不守妇道。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她,不会让她行差踏错半步,你就把她给我吧,好不好?”
她哭的声嘶力竭,仪态尽失。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哭的我见犹怜柔弱可人。
可惜对于她卑微的乞求,周尧均只面色凝重的拥她入怀,“你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你既看不上我,为什么要掳走我?为什么要我生孩子!!!”芸娘积攒多日的怒气涌上心头,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算我看错了你,你给我滚!”
“别闹了,芸娘,”周尧均脸上指印清晰可见,他全然不在意自己被打,一下下轻抚着芸娘后背,“你也别哭了,等你养好身子我再和你细说。”
“不必等日后,现在就和我说清楚!!”她喘着粗气一把推开深情款款的男人,“你觉得我不配抚养你们安国公府的孩子,是也不是??”
芸娘双目喷火,泪水蓄满眼眶,连身子也在微微颤抖,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矜贵傲气的周尧均,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难道往日的迷恋温情都是假象吗?
为什么自从霸州分别后,他就像换了个人?
明明他身边没有出现别的女人,为什么她却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层无法捅破的隔阂。
“是我对不住你。”
周尧均神色哀戚,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说了这句话。
“那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把她从我身边夺走!”芸娘发疯似的抓过枕头一股脑朝他头上砸去,“那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