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公主天生丽质,气质高华,配哪一套都是绰绰有余,明天场合多,这些首饰全部分作五份,按照我定下的顺序写好编号叫随身的宫人带好都预备着替换。”蒋淑妃最是有眼色,眼见太上皇的脸色难看,带着一串宫人下去了。
夕阳的光透过绢门直直的打到左榻前的春华脸上,芳华正盛的脸上没有生气、没有犹豫、没有表情。
燃气灯将太上皇李绍的脸照的清楚,固执的法令纹微抿,静谧的深海一样的眼神压抑着某种深沉的瀑布垂落千尺砸在岩石上的情绪。
那一种沉痛、愤怒,愤怒后又强压抑下来的哀伤将春华所有的情绪都消解了。
尽管同李绍没有太频繁的接触,但春华知道这愤怒不是对自己来的,至于哀伤——
这十数年的经历,谁能强忍,只有后世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吧!
越善良,越受伤,越清醒,越悲哀,这世界本就没有万全。
“儿,若你不愿,阿父替你担着。”
李绍从没有觉得这样无力,对女儿、对妻子的所有的愧疚,强忍多年的愧疚这一刻喷涌而出,他想说的话很多,但出口的,确只有这几个词。
他有什么不懂,他也是有过琴瑟和鸣的人,他如何看不出女儿同儿子之间的冲突和妥协,他也是从那一串人伦惨剧中走过来的主角。
“阿父——”春华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父爱原来是这个样子,毫不讲理的完全包容,因为你是儿,所以,天塌下来,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