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下,整个河道密密麻麻,全都是养殖的网箱。
眼下处于汛期,船一碾过,水面水花就不停打滚,鼻息间散发着恶臭,连我都能闻到,但周围的人基本不为所动,似乎早就习惯了。
闷油瓶倚在我不远处,目光一直追随着两岸渐远的树和云,有雨点砸在他脸上,雨大起来,气温一下闷热起来,夹杂着水的咸腥和湿热,耳边响起杂乱的说话声,混乱的脚步声在我耳朵里横穿,一直到胖子拍了我一下,我忽然清醒,转头看他,“怎么了?”
胖子眼神在我和闷油瓶之间来回乱飘,问我俩是不是吵架了,怎么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笑了笑,刚想说没事,闷油瓶走过来一把提起我的袖子,“走。”
三个人交换视线,立马就明白了,此时船体经过河流弯道,一侧极其接近峡谷腹地边缘的平地,是上岸的最佳时机。
拿起装备我们就往船尾没人的地方猫过去,闷油瓶单手拎起三个大包,身子轻微后仰,一发力,直接把行李抡了出去,三个大包像三颗陨石降落,砸到对岸。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这力道如果砸在我身上,恐怕我当场就得去见我爷爷了。
船往前开,弯道最大的弧度已经过去了一半,胖子未作犹豫,一个猛扎,扑通跳进水里,往前游了几米爬上了岸,就回头朝我猛招手。
我回头一看,闷油瓶手已经搭在了我衣领上,我急了,我他妈又不是行李丢什么丢,立马阻挡他,“别,我自己能跳。”
说完我拧身从他手里挣脱,脚蹬在船侧,身子向前扑,看准时机,弓背冲了出去。这个距离我看的非常准,不会落水,下去时借个力我就能完美落地。
在这一刻,我大脑充血,忽然整个人兴奋起来,闷油瓶在身后说了句什么,我已经没听到了,直接扑了出去。
但下一秒,我就因为判断失误刚巧不巧落在了水里——离岸边就差一米距离。
吃了满嘴泥,我趴在泥地里,简直没脸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