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你”字就要脱口而出,但看着他,想到刚才他失控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绞,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他没有执着我的回答,而是继续道:“小哥就是张起灵。”
我微微点头,拉着他坐下,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同时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口。他一直安静的坐在石头上,安静的有点反常。
我没有继续往下想,因此此时我的任何话都可能再次给他造成冲击。
闷油瓶处于一种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他的大脑里现在一定非常混乱,几股记忆交汇,他完全是靠着某种信念的东西支撑着陪我走下去。有一瞬间,我甚至想骗他说胖子已经安全了,让他在原地等我,然后我自己进盲区。
我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心里万种杂念交割,打开卫星电话试了几次,都没有收到任何信号。
最终,我让闷油瓶给我指路,留他原地休息,然后我去把丢失的装备捡回来。
走了几步,直到我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时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极其怪异的焦虑,忽然控制不住的开始撒腿就跑。
我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知道只要自己犹豫一秒,就可能会想到闷油瓶乖乖坐在石头上等我回去的样子,就会被他吸引着走回去。
我骗了他。
胖子已经出事了,我无法再承受闷油瓶出现任何意外。
那是我绝对无法承受的结果。
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想不到有一天我会踏上三叔的老路,骗一个失魂症发作后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我开始边跑边喘,逐渐体力不支,我一路都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