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枪取下来还给黎簇,又给自己的枪重装子弹,做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它的默许下。它看我的眼神应该是非常轻蔑的,这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曾经的汪家人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看待我。
上位者的悲悯之处有时就在于,他们已经习惯了用俯视的姿态去看待万物众生,这个错误,我曾经也犯过,后来清醒时才感到阵阵后怕。
他们只会在自己行将就木的那一刻,才认识到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往往最不起眼的那个人,体内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
“走吧。”我拍了拍黎簇的肩膀,同时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他抽走了我的烟,用手碾灭,眼神交换了半秒,接着犹豫了一下,对我道:“别死了。”
我收回手,脸上挂起笑,与此同时,黎簇离开的脚步声传来。
一步,两步,三步。
当声音消失在耳畔的时候,我揉了揉自己的脸,走向神龛前的供桌前坐下来,张海客也跟在我后面,坐在了我旁边。
我从地上捡起一盏熄灭的青铜灯,然后拿起打火机重新点燃,放在供桌上摆弄了一会,忽然道:“哎,我刚才说没说过,你的主人,姓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