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胖子在厨房里惊呼一声,跑出来扶着我爸在沙发坐下,我蹲下去收拾现场狼藉,接着我妈也被动静吵醒了,摇摇晃晃走出来,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回来了?”
“回来了。”我看着我妈,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转头看着我爸,开始试图给他洗脑:“酒真不能再喝了,你看我,我已经戒了。”
我爸端茶喝了一口,余光在我和闷油瓶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了下去,对我道:“平时我也不喝,你妈拉着我硬要喝。中午去外面吃吧,楼外楼?西湖醋鱼怎么样?”
胖子道:“醋鱼那种平常东西咱今天不吃,今儿咱吃西湖醋龙虾。”
我挠挠头,胖子拉开我爸到旁边说小话,两个人不一会就进了厨房,里面不停传来笑声,不知道在聊什么。
我妈还有点酒懵,靠着沙发清醒一会,忽然点上一根烟就看着我们道:“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我们的头发都很长了,闷油瓶的刘海已经盖过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的,我就道:“外面巷子有理发的,我俩去去就回来。”
我跟着闷油瓶下楼,两个人在小区里转了一会,没找到我说的那种推小车给老年人剪头发的,但最终买了两箱啤酒,结账时我顺手拿了两根老冰棍,拆开包装叼进嘴里,一根递到闷油瓶嘴边。他看了我一眼,接过去咬了一口。两个人找了一处树荫停下来,体内的暑意在这种凉气之下被驱散。
我舒服的眯了眯眼,树上的知了叫声在闷油瓶到了以后就停了,也没有蚊子前来打扰,空气里流动着一种我形容不来的味道,但很惬意。
两个人站了一会,闷油瓶吃冰棍的动作很利落,几乎是一口一口咬着就吃完了。吃完他回头看着我,我这才注意到,我嘴里的冰棍已经全化了,汁液顺着脖子淌下去,混着一身黏汗,滴落到地上。
不一会儿就有蚂蚁爬过来,沿着冰棍化了水的痕迹排成一排,我们蹲下去观察蚂蚁。闷油瓶递来一根地上捡的树枝,我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障碍物,放在蚂蚁队伍前。
这是我童年记忆里常会做的游戏,观察蚂蚁是一件非常质朴的融入大自然的事,但没有想到闷油瓶也会有这样的心思,尽管他只是在旁边看着我和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