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强扯出一抹苦笑，眸底没有恨意，也不复怒意，只是简单的对着布偶熊摇了摇头，语气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缓慢，柔和“不恨他，这是我该还他的，要不是他以前救过我一命，恐怕我早就不复存在了”

“见他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见他，说不想是假，可说想……好像又太过于折磨自己了”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他没心思在来管我，反正我都变成他不喜欢的模样了，只要我在远处看到他好就够了，何谈恨不恨的”

“对不起……”顾景泽张口，轻声呢喃，眼眸中甚是懊悔和对江枫浓烈的爱意。

一滴泪顺着眼尾滑下，诉说了内心的苦楚。

此刻，顾景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暗自神伤。

江枫侧头看了看身旁没有动静的布偶熊，神情宽慰“不要那么丧气，其实我很幸运了，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怜”

江枫伸出手，轻拍了拍布偶熊的脊背，像是在安抚，让他不要感同身受。

顾景泽感受着脊背传来的轻柔拍打，放下了手中的纸板和笔，将自己的熊头依靠在江枫肩膀上，双手紧抱他的腰身，汲取江枫身上真实的触感，仿佛只有这样，顾景泽才能真实感受到江枫还在，没有离他远去。

江枫手还是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脊背，没有停，因为布偶熊抱上来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他身躯的抖动，应该是哭了吧……毕竟跟他小时候哄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一样，都是抱着自己汲取慰藉。

江枫心想。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的……对不起老婆”顾景泽一遍又一遍的无声倾诉，想要把心中的郁闷发泄。

眼尾的泪水也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很是狼狈。

好像从记事起，顾景泽就没在哭过，更不用说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不仅仅是因为家族的影响，更多的还是没人敢在自己面前使坏，诋毁。

伤害自己的人可能现在都已经疯的疯，死的死了吧。

可他的老婆不一样，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委屈都没见他抱怨过，哀怨过，甚至连激越的情绪都异常少见，唯一几次见他哭的是时候还是自己（do狠）了在广木上哭的或是如现在一样，生病时。

想起来了往事，顾景泽内心的波澜起伏涌动的更加强烈了，泪水也似珍珠般粒粒分明，一颗颗顺着脸颊往下掉。

他真的好畜生啊，他多么好个老婆被自己糟蹋成这样，过得日子都是生不如死。

顾景泽心想，他老婆认出他的那一刻，可能以为自己是他黑暗中的一道光吧，是给他带来温暖的地方，却不曾想，是另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

“哎呀，你怎么还越哭越凶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的话说的是你呢”江枫打趣道，不想让他这么悲哀。

顾景泽听到这话试图抑制的情绪彻底倾泻，紧贴江枫的身躯是按捺不住的颤抖，隐隐还传出了哽咽的声音在江枫耳畔徘徊。

如果江枫看过顾景泽哭的话，可能辨别的出眼前人，可顾景泽给他的形象一直都是不正经、好强，还疯，这样的人怎么会哭呢？恐怕拼个你死我活才像他的做事风格。

他以前看见顾景泽那傲慢、不懂得低头的样子就知道后面的路一定不好走，自己可能还会走的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