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桃对着小厮谢了又谢,这才捧着硕大的肚子,笨拙地跨进屋子。
大过年的,与府中四处张灯结彩不同,关押余仕成的屋子门窗紧闭,室内昏暗无比,不太冷的天气,屋中放置着两盆燃烧的火盆。
在炭火的炙烤下,屋中暖气扑面而来,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余秋桃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用帕子捂住鼻子,眼睛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屋子里陈设简单,除了桌椅、矮榻和床,几乎没什么摆设。
“大少爷!”她轻声呼喊,眼睛扫过床上,上面没人。
“哒哒哒……”
忽然,一阵牙齿的叩击声传来,把余秋桃吓了一跳。
她捂住胸口,转身望向传来声响的矮榻。
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余秋桃依稀看到矮榻上蜷缩着一个人影。
“大少爷,是您吗?”她害怕得声音有些发颤,脚步慢慢朝矮榻挪去。
这时蜷缩在矮榻上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瘦脱相的脸,面容枯槁双颊凹陷,双眼凸出如鬼魅,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整个人难以自抑地颤抖着。
余秋桃乍看之下,吓了一跳,这与往日那风光霁月的大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见他好像蜷缩在一起,好像忍受着难以承受的痛苦,余秋桃上前两步,关切问道,“大少爷,你怎么样了?”
余仕成四肢发抖、浑身冒冷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军团,在啃咬着他的血肉。
眨眼间,他痛得涕泪横流,蚂蚁军团咬得他骨头又麻又痛又痒,他伸手拼命地挠着,脖子被他连皮带肉挠出一道道血痕。
余秋桃骇然失色,往后退了几步撞到桌子上,她伸手撑住桌面,堪堪稳住身体。
手不小心碰翻桌茶碗,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声音惊醒正在疯狂挠抓的余仕成,他抬头望向余秋桃,连滚带爬摔下矮榻。
“给我药,快给我药!”
他吼叫着爬向余秋桃,试图抓住她裙摆,余秋桃吓得尖叫连连,急忙绕到桌子另一边。
“大少爷,我是桃儿呀!你不认得我了吗?”她试图唤醒他。
余仕成呆愣片刻,随即痛苦地将头哐哐撞向桌子,顷刻间血流如柱。
这时,门外的两名下人听到声音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摁住余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