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拿着针在头上划拉几下,接着纳鞋底,听到这儿,心疼得不行:“这蓝晓在家里哪干过这些活呀,真是去受罪喽。”
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哥哥借钱做生意赔了个精光,让人追着要债,没办法,就打起她的主意。原来她是拒绝的,可对象家里出彩礼钱给她哥哥还债。”
三姨也耷拉着眉毛,一脸的忧愁:“可怜的蓝晓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姥姥往炕里挪了挪,让三姨和母亲上炕,坐直了身子嘱咐起来:“我家三姑娘可不能像蓝晓那样,找那样的婆家。咱们会给你把好关,咱们家可是把姑娘疼到心坎里的。”
姥爷从被窝里直起身子,拿起放在一边的烟袋锅:“三姑娘,周日你大哥回来,带你去县城见个对象,这家五口人,兄妹三个都在城里,条件不错,父母也懂礼。”
三姨和母亲一听,张着嘴愣住了。三姨刚从炕桌上端起的水杯,“砰”的一声掉到炕上,水洒了一炕。姥姥丢下鞋底,拿起旁边的抹布擦起来,埋怨道:“这是咋回事,惊喜过头啦?”
这哪是惊喜呀,分明是惊吓好不好!三姨只觉得这声音像道惊雷,在头顶上炸响!这是啥情况呀,咋这么突然,谁这么心急?咱们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呢!
三姨一听,可不淡定了,带着哭腔直嚷嚷:“我不见!”
一旁的姥爷不乐意了,长长的铜烟袋锅往炕沿上一磕,“三姑娘,你可别让大家伤心,你大哥是啥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小时候你整夜哭,是你大哥抱着你哄。打小就是你大哥带着你。
母亲望着姥爷,心里寻思:父亲平时很少说啥,也从不凶三姐!
“你妈妈生你的时候身体不好,说起来,还是你大哥照顾你的多。这次给你找对象,你大哥托人打听,到处问,花了半年多时间才找到个合适满意的!你也快十八岁了,赶紧见见面,明年就结婚。”
三姨一听,傻眼了,父亲一般不发表意见,一旦开口,那就是板上钉钉,没法改啦。
三姨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四妹,母亲也暗暗着急,怪三姐沉不住气,把计划全打乱了。她对着三姨摇摇头,示意她别乱说话。
母亲听到这儿,那一贯坚毅的眼神也惊得瞪圆了,随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压下情绪,从姥姥手里接过抹布把水擦干,坐到姥爷面前,接过父亲的烟袋锅,把烟灰倒干净,又续上新的烟叶点着。
三姨这时候只是靠在炕沿边,低着头抽泣。姥姥抚摸着三姨的肩膀,心里也急得不行,眼睛在这父女俩之间来回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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