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看到我一愣,大嘴一张,刚要说话马上又看看东厢房,把嘴闭上。随后,他轻柔地抱起我,掀起门帘走进西厢房,将我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他压低声音问道:“姥姥睡着了?”
我无声地点点头。“那你干嘛不睡?” 我皱着小眉头,满是担忧地说:“我把猫打跑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那它有吃的吗?在外面有地方睡觉吗?”
老舅无奈地挠挠头,心里想着:这个执拗的小外甥女!老舅往外看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娘一定是太累了,她照顾这一大家人。
算了,他回身打开炕上的柜子,拿出两套褥子,分开铺好,把我放下,说道:“你今晚睡在这里,我给你讲个故事,讲完故事后就睡觉,不许乱跑了!”
我瞧着他,眼神中满是期待:“那你说话算数,一定要教我。”“教什么,教二胡呀?” 老舅气的想拍打我一下,看看幼小的我,叹气放下手:“好好!那咱们拉钩!”
老舅靠在墙上,开始娓娓道来:“猫狗为什么不和,一见面就打架?你看为什么猫可以在主人家里炕上睡,狗去在外面门口看家,这也是我打小听你姥姥讲的故事。
从前有个人家很穷,有四口人,爸妈儿子女儿,养了一猫一狗还有一头很老的黄牛。老黄牛给他种地犁地,这一年啊,老黄牛老了干不动了,主人一看,家里那么穷,没有东西喂不能干活的,就打算把老黄牛杀了卖钱。老黄牛流着眼泪对主人说:‘主人,我知道我干不动了,你不需要我了,你要杀我吧。
告诉你,把我杀了以后,把肉卖了,把牛尾巴和这个牛角挂在你家的堂屋顶下,你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红火。’主人听了不太相信,一想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损失。
主人就把牛尾巴和牛角挂了起来。不久,主人家粮食越来越多,其他什么事都顺,后来又买地做起小买卖,日子也挺好。渐渐主人家越来越富有,有吃有喝,田地也越来越多,但是这个消息呢,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以后就经常有人窥视他家。”
我紧紧抓着枕头,紧张地问:“别打了,那打死它们了吗?”“没有。”
老舅接着说:“这一天主人全家出门做客。一家子出门时就告诉猫跟狗看家。猫狗吃完饭以后,猫趴在里屋睡觉了,狗也趴在桌下睡着了。狗以为猫看着,猫以为狗看着。
结果就被窥视的人利用了,看这两个看家的睡了,就偷偷地跑到堂屋里,拿着凳子把牛角跟牛尾巴偷走了。等主人晚上回来,猫狗还在睡觉。
主人进屋一看,梁上挂的东西没有了,就追问猫狗东西哪去啦,猫狗一看,哎哟,怎么会没有了,都傻眼了。主人生气就打它们:‘我养你们干什么,连家都看护不了,连东西都守不住,打死你们得了,不养废物。’”
老舅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我的心也随着故事的发展而起伏。“主人还在打,猫狗被打疼了,说别打我了,主人我们错了,我们去找去吧,我们去找去吧,主人说‘滚,找不到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