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之后,黄有金跟随在岳文轩的身后,两人走进了岳文轩的书房。
烟柳泡好一壶岳文轩最喜欢喝的明前龙井,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没等岳文轩吩咐就退了出去。
两人各自坐下,岳文轩问道:“以前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表面上看也算是和和美美,我也就从来没操心过家里的事情。
可现在马上就要分家了,说明家里各方面的问题肯定很多,尤其是财务问题,如果没到特别严峻的地步,我想应该还走不到这一步。
我喊你过来,就是想要通过你了解一下家里方方面面的问题。你父亲是咱们岳家的大管家,而你又一直跟着你父亲身边学习实务,想来对家里方方面面的问题肯定很清楚。”
“大少爷,不知道您想先了解哪方面的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有金的态度很诚恳。
大少爷想要了解家里方方面面的情况,这并不是什么机密,黄有金当然不会感到为难。
别说大少爷只是想问一些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就算是让他办一些出格的事,他也要站在大少爷的角度上为大少爷考虑。
早在他成为大少爷的长随那天起,他的父亲就已经告诉他,以后他只能忠心于大少爷。并且还给他举了一个实例,问他:如果五老爷给他的命令正好和大少爷的命令相反,那他该怎么办?
黄有金在思考之后,给出的答案是要听大少爷的命令。
大管家在听到儿子的这个答案之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把大儿子放在大少爷的身边,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听了儿子的回答之后,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以后就算没有他的耳提面命,只要大儿子能牢记这一点,未来的前途应该也算是稳了。
黄有金在少年时期就已经明白的道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说话办事只会比以前更加稳妥。
“我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几个伯父的事情,你就先和我讲一讲你对他们几人的了解和认知。”
不知道是不是家族太大的缘故,原身和几个伯父的亲情比较淡,平时就没什么接触,对他们的了解就更少了。
按照岳家现在的情况,分家之后的新任家主只能由岳文轩的父亲来担任,但岳汉章的年龄是一个很大的劣势,他只是家里最小的嫡子,如果岳文轩的大伯和二伯反对,肯定免不了又有一番风波。
不管风波会不会出现,岳文轩都要多一些准备,首先就要了解几位伯父的性格和他们现在的基本情况。
黄有金不假思索的说道:“那我首先和您讲一讲我对大老爷的了解和认知。
大老爷是嫡长子,原本老太太对他的期望很高,哪怕大老爷接连在生意上失败,老太太还是没有彻底放弃对他的期望。
奈何天不从人愿,大老爷竟然患上了严重的肺痨,现在只能卧床休养。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听一直给大老爷看诊的大夫说,大老爷可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载。
大老爷的身体状况令人堪忧,再加上又没有嫡子,两个庶子的年龄也不大,大太太这么精明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顶多也就是在老太太那里卖卖惨,争取在家产上多分一份。”
黄有金的看法也正是岳文轩的看法。
不管大伯心中有多少不甘,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严重到只能卧床的地步,也只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对于这样的不可抗力,任何人都只能接受现实。大伯原本是最有希望继承家业的那个人,但他的身体不允许,反而成了对岳汉章最没有威胁的人。
黄有金接着往下说道:“我再来说一说大老爷的家底。虽说这些年大老爷在经商上失败了几次,但赔的都是公中的钱,大太太带来的嫁妆,可是一点都没有动过。
虽说京都的一些不动产,在搬家的时候都贱卖了,但大太太出嫁的那两年正是家世显赫的时候,当时可是十里红妆嫁进门的。
哪怕这些年有了一些损耗,大太太的家底仍然算得上是丰厚。按我爸的话说,如果估个价,大老爷的家底不会少于两万大洋。
而且这只是最低估值,说不好大太太就有一些压箱底的好东西从来都没有示过人,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如今岳家还没有分家,岳家的五位老爷在明面上不能有个人的资产,但五位太太带来的个人嫁妆不能算入公中,属于各房的私人财产。
了解到大伯父的家底,岳文轩也就算是放心了。
以岳家如今入不敷出的状况,除了不能动的祖宅,老太太能分给几个儿子的家底肯定没有多少。
要是大伯在分家之后变得穷困潦倒,那肯定会影响到岳文轩父亲的声誉,这是岳文轩不想看到的事情。
此时知道大伯母还有这么大的家底,他也就彻底放心了。
两万大洋的家底对于世家大族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足以让一个小家庭过上非常富裕的日子。